言语如利刃一般刺进了许星程的内心,将他隐秘多年的不甘与阴暗血淋淋的刨开而来,他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力气,就连抓着天婴的手也松了许多。
但许瑞安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许瑞安:“啊,不应该说是此时此刻,如果你真的逃了出去,恐怕你许星程的下半生都要靠他罗浮生的救济而活了,啧啧啧......”
许瑞安:“一个你瞧不上的人最后却成为了你最想成为的人,而你,却只能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度过余生......”
许瑞安:“这就是你的结局。”
......
回忆在眼前反复着,恍惚间所有的画面都失了颜色,唯有许星程放开她手时的那一瞬,永远都那么清晰鲜艳,段天婴忽然放声大笑,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彻骨的绝望——
段天婴:“痴心妄想,果不如此啊!”
此时此刻,罗浮生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段天婴嘶哑的悲鸣。
他低垂着头,半敛着眼眸,不知喜怒,不辩颜色,苍白的唇角紧紧抿成一线,汗湿的额头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冷清,他左手无意的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指尖却深深陷了进去,断裂的木刺扎破了他的指尖,使得他的左手染上了些许斑驳的色泽。
罗诚:“哥......”
一旁的罗诚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罗诚:“小院子那边怕是......”
罗浮生没有回答,他轻轻地放开了手,而后,他深深的看了眼段天婴的方向后便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几条街开外,在罗浮生的私院里,团团围了二十来口人。洪正葆端坐在二楼外间的椅子上闭口不言,门外面守着的是洪宅里的老人,个顶个都是熟面孔。
洪澜站在院子里,踱着步子来回来去的走着,脸上的神色既是焦急又是心虚,抬眼看了看四外围着的人心中不耐的很,抬脚便要往屋里冲,却被从里面出来的云叔张手拦下,云叔看着面露急躁的洪澜脸上笑意不减,依旧慢条斯理的道:
云叔:“小姐这时即使是去了,老爷子也是不会见的,您也别急,已经叫弟兄去了,想必不一会二当家的就会到了,届时事情就都清楚了,您就耐心等等吧。”
洪澜听完更是焦急,洪正葆这来势汹汹的摆明了就是秋后算账,这身上的火气不知憋了几天了,眼下却又不肯冲她发,最后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罗浮生?
洪澜如此想着便更是不管不顾了,抬脚就往里进,云叔左右一使眼色,便有人伸手要拦,洪澜哪里肯就此罢手,眼见硬闯无果便要张口求情,可嘴还没张开,便被人拎着肩膀拉了回来,洪澜抬眼一看,只见罗浮生白着一张脸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先她一步进了屋。
云叔见着来人便叫手下的人撤了手,亲自迎了出来,却见罗浮生这面色着实有些惨淡,不禁放软了语气叹道:
云叔:“二当家的,老爷子在上面等您多时了,您......快些进去吧。”
罗浮生瞄了眼楼上,对着云叔点了点头,说话间便要上去,却不料身形微微晃了晃,云叔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触手间,只觉手下布料潮得很,不由得眉头一皱,刚想开口问上一问,却被罗浮生摇头制止。
罗浮生撑着云叔缓了片刻,直至眼前的金星微微散开了些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抬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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