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路都已经铺好,剩下的唯有许星程这个东风把接下的路亲自走完便是圆满了......可世间之事就是这么讽刺,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场计划已久的逃婚最后竟会败在这个关键的东风身上——
许星程在洪帮码头的渡口上放弃了逃婚,和许父一起离开,段天婴在随后赶来的罗浮生的帮助下赶回家,见到了其父九岁红的最后一面。
最终这场逃婚以九岁红的身死落下了帷幕。
真是讽刺而又可笑。
段天婴呆呆的跪坐在灵堂里,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呆呆愣愣的像一只失了灵气的木偶。
她摇摇望着厅堂里摆着的那口黑漆漆的棺木,脑子里没完没了的循环着码头上的那一幕——
许瑞安:“想走?”
许父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她与许星程的面前,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恼怒,只是笑着,带着一股无形的轻蔑与不屑道:
许瑞安:“很好奇我会出现在这里?”
许瑞安:“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洪帮的码头,洪老爷子的地盘,他罗浮生再怎么造次再怎么折腾,这个地方也只姓洪,不姓罗。”
许瑞安一步一步的逼近着,面带微笑却逼得段天婴唇齿发颤,他斜斜瞥了段天婴一眼,眉目间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惊异,而后轻笑道:
许瑞安:“颜色不错,倒是值得你这般冒傻气。”
许星程:“父亲,你放过我们吧。”
彼时,许星程就站在她的身侧,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却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
许星程:“我求求你了。”
许瑞安:“求?恳求吗?”
许瑞安说着嗤笑道:
许瑞安:“那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了。”
许瑞安:“你想求的事情多了,你想求生活不要这么艰难,生活便不会艰难了么?同理,你想求我放过你,我就会放过你吗?”
他说着直直看向许星程,表情冷酷的像座冰雕一样,他低声道:
许瑞安:“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废物!”
许星程嗫嚅着嘴唇却吐不出来半个字。
许瑞安:“让我来猜猜看,这整件事下来应该不是你的主意......”
许瑞安踱着步子走动着,不紧不慢道:
许瑞安:“依着你的性子,约莫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过逃婚的......所以,这件事应该一开始就是罗浮生计划的。”
许瑞安:“他告知你,然后用你日思夜想的爱情与自由激发了你那寥寥无几的孤勇与热血,促使你答应了这件事,仅此而已......”
许瑞安:“不过,我相信你也应该参与了一些,例如你会联系一些你国外的朋友,为你安排好住处之类的,但是......”
他顿住了言语,忽而轻轻地笑了,又道:
许瑞安:“你离家之时,走得匆忙,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你到那边可以活下去的,但现在你敢走又说明你有了钱,所以我猜,你身上得钱应该也是罗浮生给的吧?”
一语中的,许星程旋即握紧了手中的皮箱,那里仅有的三根金条是罗浮生托人送给他的。
许瑞安:“哈哈,你可真可怜,连逃婚的路费都要罗浮生给你掏......”
从头到尾,许瑞安未有一字一语的怒火与训斥,恰恰相反,他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带着那若有若无的讥笑与嘲讽,慢悠悠的说着话。
他并没有用任何明确的言语甚至于行动阻止许星程,他只是将整件事情的因果说了个明白,便已从根源上掐灭了许星程心中那一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杀人诛心,如此而已。
余下的,不过是垂死挣扎的那一点点不甘心罢了。
许瑞安看着许星程与段天婴那紧紧相握的双手,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深沉,他看着不敢直视于他的许星程,不紧不慢的道:
许瑞安:“星程啊,上海军区总司令之子,这个头衔挂在你的身上也有二十余年了,这二十余年里你在这个头衔下享了多少荣华富贵需要我一一与你清算么?”
许瑞安:“莫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便是上了的茶冷了,杯里的酒干了你都能发上好大一通脾气,这样的你逃到了外面要怎么立足?”
许瑞安轻声笑着,仿佛在哄孩童一般的轻声道:
许瑞安:“是靠你那双未曾沾过世间疾苦双手,还是靠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许瑞安:“你是我的儿子,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
许瑞安:“你真的这么爱这个女人么?你真的那么抗拒从军么?你真正抗拒的厌恶的不过是许家少爷,许瑞安之子这个头衔而已......”
许瑞安:“但你又不舍得真正的舍弃它,否则你不会在美高美里醉了一天一夜才决定逃婚。”
许瑞安说着一步一步的来到了许星程的面前,他侧过头,压低的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许瑞安:“你既厌恶又不舍,就像你看罗浮生一样,你既看不起他却又羡慕他,我倒想问问你,此时此刻,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拯救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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