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生的伤伤在肩膀上,这本不是要命的地方,就此次的刺杀而言算得上是万幸了,可这个地方也着实麻烦得很,动手的人经验老道,子弹的位置很是刁钻,稍有不慎便会废了一条手臂,手术的时候为了保下这个肩膀,罗浮生差点送了命。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混江湖的,走的是刀光血影的买卖,废了一条手臂,便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了,罗浮生看上去虽是个没心没肺的,但骨子里却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主,生性要强又容易自苦,要他做个废人,自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知道了止痛药不利于伤口恢复,以及影响神经导致身手变慢的可能性后,罗浮生便再也没有用过了。
平日尚且好说,并不剧烈,虽隐隐疼着,但好在罗浮生能忍,倒也受得住,只是换药的时候就不那么好熬了。
罗浮生之前刚刚挨过刀伤,身子还没缓过来,而这次的伤口位置刁钻,自是不易愈合的,罗诚看着罗浮生肩头隐隐透着血痕的绷带,以及他刚刚换过药满头满脸的冷汗,心中疼得很,却又不得不道:
罗诚:“生哥,码头的帐出问题了。”
而此时
逍遥馆里二楼尽头,乌沉发黑的窗扇之后层层印花刺绣的帘子遮住了人们的视线,清浅幽冷的香气由房内慢慢发散而来,悠悠的丝竹之声遮住了人们的窃窃私语,越发显得莫测而神秘。
房内,钱阔海与胡奇斜斜靠在踏上,手中烟枪燃的正旺,吞云吐雾,余烟袅袅,正是一场糜烂而绚丽的极乐梦。
他们身旁各依偎着一名貌美的女郎,吴侬软语,笑的痴痴的喂着酒,美人在怀,好酒在手,还有什么比得上此时呢?
可即使这样,钱阔海的脸上并无半分喜色,他木着张脸淡淡的推拒了女郎喂过来的酒,只是闷着口气在一旁抽烟,胡奇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胡奇:“大哥,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能要了他的命。下一次,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出现在你眼前。”
钱阔海:“下一次?”
钱阔海冷哼一声,斜了胡奇一眼。
钱阔海:“你以为他是谁?你想杀便杀得了吗?”
钱阔海说着将手中的烟枪磕在了手边的案几之上,未燃尽的烟丝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烫在朱红光亮的桌面之上,顷刻间灰黑一片——
钱阔海:“咱们查了这么久,你有找到过他的私宅么?就算是找到了,你有几成把握能治他于死地?”
钱阔海顺手将桌上的烟灰拂下,而后不甚在意的掸了掸袖子,讥讽道:
钱阔海:“他的身手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
钱阔海:“他和姓候的不同,姓候的有私欲,爱贪财,弱点把柄只要你想找不可能找不到,可他呢?他的弱点你找得到吗......”
胡奇:“......”
胡奇听后不言,他左右思量了下,觉得钱阔海说得有理,又想起美高美宴会上的刺杀,心中不禁暗暗发冷,美高美是洪帮的地界,当时之事洪老爷子也是在场的,就算是侯力,也不敢在洪老爷子眼皮子底下生事啊,怎么会如此容易便得手了呢?还有,得手之后,为什么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呢?胡奇暗暗打了个哆嗦,正欲开口,却被一阵软语打断——
烟馆女郎:“是人便都会有弱点,不贪财不好色,不代表不重情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林家老爷多么聪明的人不也是为了夏安妮的死闹得天翻地覆吗?”
珠帘之后,女子端坐着,纤纤素手正温着酒,手腕纤细,削指如葱,画面甚是美妙......
女郎的话倒是提醒了胡奇,他转过头,急急道:
胡奇:“对啊,大哥,我想起来了,隆福戏院的那个戏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钱阔海打断,他转过头看了眼那珠帘后的女郎,回过头与胡奇淡淡道:
钱阔海:“好了,该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温酒的女郎将炭火撤下,拿起一旁的残酒,倒入。火势瞬间高涨,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竟有几分诡异的美感。
烟馆女郎:“黎本大人,愿您计划顺利。”
而此时的医院里,罗诚正一脸担忧的看着罗浮生将病号服脱下换上皮衣打算溜出病房,他看了眼罗浮生那张没有几分血色的脸,手的中外套往怀里撤了撤,犹豫道:
罗诚:“还是别去了,你这伤还没好全呢。”
罗浮生:“少废话,趁着现在澜澜不在,赶紧的,要不然你我都得完。”
罗浮生说着将罗诚手中的皮衣穿上,并趁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开门便走,却不料,房间外正欲敲门的女子与他打了个照面——
罗浮生:“天婴?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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