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钟妈妈压着嗓子斥责迎夏道:“三爷都还没成亲,哪有正妻没过门便给爷们纳妾的,大人他不能同意的。”
迎夏叹了口气,看着钟妈妈摇头道,“妈妈,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人他是兄长,他还能管到三爷屋里去不成?”
钟妈妈的脑子和心思却全都在贺氏刚才“你怎么就知道大人他没儿子呢?”的话上。这会儿迎夏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过耳的风。
迎夏眼见钟妈妈心事重重,并不能像从前一样和自己说起八卦,坐了会儿便起身自己去忙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可照在钟妈妈身上,却很冷。
又坐了一柱香的时间,眼见得屋里仍旧没有动静,钟妈妈咬了咬牙,猛的站了起来,大步朝了正房。等见到贺氏还是维持着她离开时的那副坐姿时,钟妈妈一颗心悬在了喉咙口,她抢前几步。
“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氏乍然听到那声“姑娘”整个人都僵了僵,稍倾,她慢慢抬头朝钟妈妈看过来,对上钟妈妈愁得不行的脸时,扯了扯嘴角,绽起抹僵硬的笑,说道:“没出什么事啊?妈妈,你怎么了?”
钟妈妈顾不得尊卑有别,坐在了钟氏的身侧,伸手握住钟氏的手,却意外发觉,钟氏的一双手冷得像铁不说还轻轻的颤动着,一颗心顿时揪成了团。
“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钟妈妈声音压得低低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贺氏,“难不成是大人他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贺氏摇头,“没有,妈妈你想差了。”
“那是……”
“妈妈你别问了。”贺氏打断钟妈妈的话,“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
钟妈妈急得直跺脚,“姑娘哎,这要是别的事,也就算了,可事关您,我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告诉我,我也好帮着拿个主意。”
“妈妈你奶我一场,又跟着离乡背景来到这莘唐县,我不能给你什么好的,可总不能害了你的性命吧?”贺氏看着脸色灰白的钟妈妈,轻声劝道:“你听我一句劝,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
钟妈妈还想再说,贺氏却突然变了脸色,冷声道:“你如果想背着我私下打听,但凡只要我知道了,我立刻将你送回石州老家。”
钟妈妈本就灰白难看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如纸,默然片放,她点头道:“我记下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打听一个字的。”
贺氏点了点头,眼见钟妈妈脸色难看,有心相安慰她几句,可到底想着与其让她荐了侥幸心思还不如就这样唬住她的好。可当下的气氛也确实叫人不舒服,贺氏长吁了口气,便换了个话题。
“知道是谁来找大人吗?”
“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叫什么武大鹏的。”说起武大鹏,钟妈妈便想起刚才迎夏说的话,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三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您和大人替他操碎了心,可他却样样跟您们对着干。”
贺氏抿了抿干干的唇,默然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到底年纪还小,等成了亲了就好了。”
钟妈妈点了点头,“您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听迎夏说,三爷炒着要将郎莞清收了房,这事情怕是还得您去劝劝,这正妻都没过门,怎么就先抬了妾呢?这要是让佟家知道了,这婚事一准得散。”
贺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郎莞清也是的,不初我们大人是见她可怜,这才收留了她在府里,可她到好,竟然撺掇着三爷做出这样没羞没耻的事。”钟妈妈恨恨的啐了一口,“夫人,依着老奴看,这郎莞清是不能留在府里了。”
“留不留在府里,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贺氏轻声说道:“这会儿,三爷和她正蜜里调油似的,不管是我,又或者是大人,谁这个时候出面将郎莞清往外赶,那就是和三爷结仇。他那个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不管不顾起来……”
贺氏没有往下说。
钟妈妈沉沉叹了口气,“别的倒不担心,我就担心千万别弄出什么庶长子来。这到时候,可真就骑虎难下了。”
可不是吗!
真要有了孩子,你是让郎莞清打掉呢,还是让她留下?
打掉,蒋家子嗣单薄,万一是个儿子多可惜。
不打掉,这要是被佟家知道了,只怕蒋凤池吃不了兜着走!
“夫人,要不我把那个郎莞清找来,你敲打敲打他?”钟妈妈说道。
贺氏却是摇头,“算了,我想三爷他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钟妈妈只得作罢。
她到不是多关心蒋凤翎,这老话说,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别说蒋凤翎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便算不是,可那将来也是迟早要分出去的人,她犯不着去操这个闲心。她啊,是真担心因为蒋凤翎的荒唐给蒋凤池惹来灾祸。
别的不说,就说之前的那个温氏,人好端端的在府里当着差,教着夫人的侄女刺绣,可就因为三爷的荒唐,惹下人命官司不说,还惊着了表小姐,以至于舅太太到现在还记恨着自家夫人。
“夫人,听说温氏的那个大女儿很是厉害。”
贺氏默然,“厉不厉害,你当日不是领教过了吗?”
当日余初瑾被下了县大牢,钟妈妈和贺氏是悄悄去看过的,想到余初瑾面不改色将牢里的几只老鼠捉住扭断脖子的情形,钟妈妈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斩草不除根,只怕后患无穷啊。”钟妈妈轻声说道。
贺氏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只是,斩草除根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现在就只看是道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了。”
钟妈妈不解的看了贺氏,“再厉害也只是个平民,我们到大人到底是……”
“你忘记了她的未婚夫是什么身份,也忘记了当日我们本可以置她于死地,是苏洐杀将出来,硬生生逼得苟希贤将到手的银子都退了出来。”顿了顿,“更别说,现在还有个黎海官。”
提起黎海官,钟妈妈顿时有种吃了半斤黄连的感觉。
是啊,怎么就忘记这么一位人物了呢?三爷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活动的,若不是因着京城事急,自家大人也不能让他才养了这么点日子就出远门。大夫当时可是说了,最后能卧床静养个一年半载的。
钟妈妈顿时有种头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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