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耗子看懂了后,立马又进了趟山,复制了一套放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有人看到奇怪,便问了一声,“耗子,你弄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干什么呢?”
“种菜。”由耗子大声说道。
寨子里人顿时用一种傻子的眼睛看他。
打从老祖宗开始,菜都是种地里的,谁把个菜种在竹子里?
一瞬间,西寨里说什么的都有,很快东寨的人也跑来看热闹。
余初瑾却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把两小只托付给由耗子夫妻俩后,她背着竹篓去金瓯乡了。
不同于上次来的匆匆忙忙,余初瑾这次先好好的逛了一圈金瓯乡,着重逛酒肆茶楼,但只可惜金瓯乡只是个镇子,到底没有县城的繁华富庶,酒楼就那么两三家,生意并没有余初瑾想像中的那么好。不过一番打听后,知道一家叫四喜酒楼的还是会收些野货的。
余初瑾买了盐和米后,又买了两斤鸡蛋和鸭蛋,另外菜种子也分别买了一些,原先还想买些油,吃红锅真的是件太可怕的事。
只是,转了一圈下来,才知道,这个朝代并没有菜籽油和花生油,大家平时吃的都是猪油,另外还有一种叫脂麻油的。余初瑾仔细问了一番,才知道,这脂麻油其实就是芝麻油!
真是奇了怪了,有芝麻油,怎么就没有菜籽油和花生油呢?
怀着满腹的疑问,余初瑾花十五文钱买了一斤芝麻油。
因为逛的时间长,回去的便有些晚。
好在已经立春了,白天长晚上短,余初瑾到家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照例带了两个肉包子,两小只一人一个后,余初瑾装了一斗米去由耗子家,把米给了杭氏。
“这……”
杭氏涨红了脸看着余初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收下吧。”余初瑾说道。
杭氏默了默,点头道:“好,谢谢你。”
余初瑾抱着空的斗往家走,走到半路却见她家院子围了不少人,心下一个突突,当即小跑着朝自家的方向跑去。
“攸宁,幼瑾!”
余初瑾的声音响起,前方围着的人自发的退到两边,露出中间的一条路。与此同时,一道清隽的身影随着人群的散开,霍然出现在余初瑾眼底。
“长姐。”
余攸宁和余幼瑾跑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扯住了她的袖子,轻声说道:“长姐,那个人又来了。”
两小只话声才落,那抹清隽的身影恰在这时回头看了过来,雅致白皙的的脸上绽起抹温文的笑,“余大姑娘。”
苏洐?!
余初瑾蹙了眉头,目光防备的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问道:“有事?”
苏洐笑着上前几步,指着小院里沿墙根摆放着的U型竹架,问道:“这是你弄的?”
余初瑾点头。
“听说你是打算用来种菜?”
余初瑾再次点头。
“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种菜呢?还有,真的能种吗?你以前试过?”苏洐问道。
“没见过种菜,种花到是见过,但既然能种花,那肯定也能种菜,对不对?”余初瑾问道。
“是,种花种得活,种菜肯定也能成。”苏洐说道。
围着看热闹的寨民听到了,当即哗然。
龛谷寨地少人多,家家户户都缺地,如果这样几根竹子搭在一起,就能解决无地可种的问题,那简直不要太美好!
苏洐看了余初瑾,“你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余初瑾摇头。
苏洐眸子里的笑滞了滞,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指着墙角的竹架对余初瑾说道:“也许还可以改良下。”
余初瑾点头,“是可以,不过,我不会。”
不是不会,而是条件不允许。
毕竟在未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无土栽培蔬菜已经是一门用来谋利的产业,哪里是像她这样,只是为了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或许,我可以想点办法。”苏洐说道。
余初瑾冷冷撩了苏洐一眼,什么也没说,一手牵了一个,拔脚便往屋里走。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天冬对着余初瑾的背影,跳手跳脚的喊道。
余初瑾本不想理会,可实在烦透了天冬的大呼小叫,步子一顿,转身看了天冬问道:“我这态度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天冬气乎乎的瞪了余初瑾,“你就差指着我们爷,说他是放屁了!”
余初瑾用着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天冬,末了,冷冷说道:“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天冬还待再喊,余初瑾却是目光轻抬,看了一直没吱声的苏洐,问道:“当下人虽说不需要什么脑子,可像这样又蠢又聒噪的,你用着也不嫌累?”
苏洐“噗嗤”一声笑了。
天冬却是气得几欲吐血,又蠢又聒噪,是说他吗?
“爷……”
苏洐还没出声,余初瑾身边的余攸宁狠狠补了一刀,“不止又蠢又聒噪还又娘!”
几乎是余攸宁的话才落下,周遭突然响起一阵轰笑声。
天冬已经不吐血了,他两眼发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他“咚咚”几步走到余攸宁跟前,“臭小子,你说谁娘?”
“谁问,说谁。”余攸宁说道。
这就差指着鼻子对天冬吼,我说的就是你!
天冬那个委屈啊……从前在苏家那么艰难时,他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啊!怎么到了这,就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给欺负去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拳头底下论真章吗?跟个几岁的小娃娃动拳头,别说他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就算他不要脸,可人小娃娃的长姐正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他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老虎嘴上拔须!可就这样算了,委实不甘心啊!
“天冬,我们回去了。”
关健时候,总算是苏洐出声解了天冬的为难。
天冬指着余攸宁,忿忿道:“你给我等着!”
话落,转身就走。
余攸宁抬头看着余初瑾,“长姐,他这是说以后要来找我算帐吗?”
“有这一层意思,但也有可能只是逞个口舌之勇。”余初瑾解释道。
余攸宁想了想,又问道:“那万一他真的来找我,我怎么办?”
“跑,你记住,在自己没有绝对胜算的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跑。”
“可东良哥说,两方打架输赢未定的情况下,跑掉的那个就是怂种。”顿了顿,余攸宁闷声说道,“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怂种。”
“那明知道打不赢还打,那不是蠢吗?”余初瑾一边带着两小只往屋里走,一边说道:“难道你要和那个天冬一样,被人喊蠢货?”
余攸宁摇头。
他不想当怂种,可他也不想当蠢货。
哎,好为难呢,可不可以不要来找他呢?
余初瑾不是个喜欢多嘴的人,道理讲了,听得进去你就听,听不进去等吃过苦头了,自然就懂了。把两小只打发到一边自己玩,余初瑾开始做起晚饭来。
余初瑾起了个大早,今天没有去山里,拿了几个两头密封装满腐植和土的竹筒,拿根小棍子均匀的松了松土后,将种子按种类的不同均匀洒下,完了把几个竹筒搬到屋檐下,之后隔个三四天洒点水。
七八天后,便看到有绿绿的芽尖破土而出,一个月后,寨子里的人大面积梨地耕种时,余初瑾则把竹筒里的绿芽分成两份,一份移栽到了自家院子里的竹架上,另一份让余攸宁送去了由耗子家。
原本寨民们还半信半疑,但随着余初瑾和由耗子种在竹架上的菜一天天的长大后,顿时大家都服气了。等他们吃个菜不管刮风下雨还得往地里跑,而这两家却只要抬脚走几步路时,寨民当即决定,回头就在自家房前屋后也弄个这样的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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