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另女儿谨记，外祖母还儿银两，珠宝器物之时，莫忘答谢，拿出二十万两的银子孝敬外祖母舅父舅母就是。女儿，若是外祖母舅父舅母已将所用银钱算好，那就将所欠银两尽还，再付恩养之费。若是都算在其内，我儿谨慎从事就好。”

雪雁一边念，一边听下面的抽气声。那些夫人们窃窃私语：“原来这长公主真的有这些东西呀。”“原来那林大人都已经给女儿算计的那么周到了。”“哎哟哟，若是没有这十万两银子的欠账，这府里又得到二十万两呢。”“可不是，这可是打错了算盘呢。”“唉，说不得的，别忘了还有贤贵妃呢，这长公主也真是可怜呢。”

听到那些低语，贾母的脸早已经黑了多半边，恼羞成怒道：“这算什么，竟然还说这样的话。我现在不管你是什么人，趁早都给我出去。不要忘了，这里是荣国府，是贤贵妃的娘家，哪里容得别人在这里撒野，没得给贤贵妃娘娘抹黑。”

雪雁气定神闲的道：“老太君不用生气，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呢。就是当初本来说好了，我们姑娘前去和亲，就抵这十万两银子了，我们姑娘答应了，也就是扯平了。可是我们姑娘说了，实在不愿意让别人说欠了银两，以后能也总拿这件事情说嘴，所以当日里万岁赏给长公主银子的时候，长公主就留下了十万两银子，还给了贵府上。姑娘说了，总不能让别人笑话，堂堂的御史千金，就值十万两银子。万岁也下旨说了，要贵府还给姑娘银子东西的，老太君忘了不成。”

贾母一看实在是抵赖不了，而且自己也想过要归还黛玉一些的，想着黛玉也不知道具体数目，随便给上几件子也就是了。没想到今日里竟然找出了林如海的遗书，这让贾母多少有些狼狈。只得道：“虽然有了这封遗书，那些东西或有损坏的，都要好好的查一下的，今日里我们府里贵客很多，也不方便的，还请雪雁下次再来如何？”

雪雁笑道：“老太君还是不用麻烦了，过两日我们姑娘就出阁了，难不成嫁妆都带不过去吗？我们也知道，贵府里已经清点了我们姑娘的东西，这才牵出了王通房的事情，所以还请老太君高抬贵手，让奴才们回去好交差呢。”

贾母看看那些贵客，道：“这可是不好，雪雁你看这里这么多的人，怎能扔下客人，给你们姑娘找东西，更何况这遗书的真假还不知道呢，哪能就听你一片之词呢？各位夫人也不会那么想的，如果是有那么多的银两，缘何你那姑娘不早说，却要在这个时候说，难不成要以势压人吗？”

一听贾母这话，几个诰命夫人也都点头称是。雪雁却是不为所动，道：“老太君这话我们姑娘可是不敢当，现在贵府上可是在没有哪家能够比得上的了。龙凤祥瑞，贤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四大家族虽然薛家没落些，现在也是家产万贯呢，其他的可都是兴旺得很呢，如若是说欺负的话，也应该是我们姑娘被欺负。，哼，这可都是没有算呢。”我们姑娘不管怎么说都是外姓公主，如何比得上贤贵妃一双儿女的金贵呢，我可是听下人，哦，也不算是下人，应该是花通房，说过的就在喜讯传来的第二天，老太君就找人给小皇子小公主占了八字，说是贵气无双呢，以后会是天朝第一人呢，所以老太君这样说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哪里承受得起呢。”雪雁这话听在贾母耳朵里不是奉承，却是无比的恐惧，立时颜色变更，厉声喝道：“住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来，天朝第一个人现在是皇上，将来是太子殿下，岂能有你这样胡说的。”雪雁急忙道：“哦，是这样呀，都是奴才不晓事，听别人这样说了，就信以为真呢，老太君，我们的话说远了，您看我们姑娘的嫁妆是不是该让雪雁拿回去呢？”

贾母道：“谁知道那个遗书是真的还是假的，更何况这也是无凭无据的事情，若要拿走所谓的东西，也要有凭有据才可以。雪雁，林丫头虽然是长公主，可也应该尊重我们府里，我们府毕竟是她的外家，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她就不怕留下骂名吗？”

雪雁道：“老太君说的是，我们姑娘正是为了我们老爷太太的名声，还有贵府的名声，才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让不知道真相的人家议论，林家的女儿让贾家来养。让知道真相的人说堂堂的荣国府贪污外孙女儿的钱财嫁妆，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老太太要证据其实也是好找的，除了林家的物品上都有标记，而且官府也都是知道的。”

雪雁这话刚说完，只听外面喊道：“圣旨下，宁荣二府人等接旨。”贾母，贾政贾赦等人急忙排香案接旨，小太监大声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已查明已故巡盐御史林讳如海，在官府注册，白银二百四十万两，珍珠玛瑙各样器物摆件三百六十件，做为女儿黛玉之嫁妆，寄存荣国府贾赦贾政处，待女儿黛玉出嫁之日奉还，荣国府贾赦贾政，宣旨之日起，即归还之。”

到了这个时候，贾母贾赦贾政等人在不能说什么了，只得磕头，口称遵旨。好在一些东西都是整理出来的，放在贾母处，就让人人都给搬出来，有雪雁按照如海遗书上记录的一个一个的去对去找。

那些贵客们看到这个情形，虽然知道不合适，却也不愿意走，在这里看热闹，以后也好有话资可讲。用了能有半个时辰，雪雁一共找出了二百六十多件东西，还有当票四十多张，而且大多数都是死当。还剩下十多件东西却是再也找不出来了。

雪雁道：“老太君，这四十多张当票可都是死当，这可怎么办呢？若是已被当铺卖了，可怎么好？老太太可要给雪雁拿个主意。而且每个物件，因是死当，银两也是不少的，这赎当的银两，老太太您看可怎么办呢？

我们姑娘说了，就是当票也要拿回去的。我也就拿回去了，至于未找到的二十几件子东西，您也知道是什么了，想必是有了地方的，还请老太君快些找回来才是。”这个时候贾母已经羞愧难当了，若是东西坏了还好说，不过就是一个保管不好，没有什么让别人嚼舌头的，可是现在却不然，不但有的当了死当，没有了的也不知道踪影。

贾母对凤姐道：“凤丫头，以前都是你管家，这些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东西没有了，你这个当家人可要给你林妹妹一个说法，我们府里就是再没有银两，也不能动用亲戚家的东西呀，你这样做真是丢了我们府里的脸面呢，唉，枉费我对你这样的信任宠爱，你们呀，都是不让我省心。凤丫头，你看这可如何是好，你林妹妹执意要这些东西，我可是要着落在你的身上的。你可要想出个好办法才是呢？”凤姐现在也是自保为原则，更何况她恨王夫人算计自己，让自己现在也没能有个儿子，急忙躬身施礼道：“老太太，这些东西当年拿回来的时候，除了给您一部分外，剩下的就给了大老爷和二太太了。剩下的就放到了公中，后来修建大观园，二太太说银钱不够，就动用了林妹妹的银子，虽然银子没有用了，二太太说要给宝兄弟留着，再没有银子花用，就将那些没用的东西当些。

后来陆陆续续的，将长公主的东西都当了去，二太太曾经对孙媳妇说过，左不过也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就当了死当，还能多得些银钱，孙媳妇也提醒过二太太，这是林姑娘的嫁妆，二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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