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作用2

4

ねぇ、もしも全（すべ）て忘（わす）れられたなら

呐，若然一切都能尽数忘却的话

泣（な）かないで生（い）きることも楽（らく）になるの？

不再哭泣而活下去这事亦会变得轻松吗？

でもそんな事（こと）出来（でき）ないから

然而那般的事是不可能的呢

“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在这儿。”刘言昊似乎很艰难地省去了尸体这两个字，我的心抽动了一下，但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这种时候我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而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开口。

在失去爱情的世界中，我的心脏都懒得跳动了。

“她是在浴缸里溺死的，这一点，我检查了家里的智能管理系统。”刘言昊很艰难地向外吐出一个一个字，似乎字斟句酌：”她在死亡之前大约半分钟用权限关闭了整个卫生间的智能系统，我检查过了，确实是她的权限，三道权限全部校对无误之后才完全关闭了。”

没有一丝异样感情的瞳孔，无感情朗读随机生成语段，无破损十指指纹，这三样程序的权限，似乎已经将他杀的嫌疑压到零。我看了一眼刘言昊。

“对，似乎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似乎只是一个完美的自杀，”刘言昊用鞋狠狠地踩了一下地；”但是我不相信刘雨阳为什么要自杀呢？自杀总要有个动机啊，她有什么动机？”

这确实没错，刘雨阳的乐观开朗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不过，就她能把之前那么死气沉沉的我感染成如今整个一个***派，可见她是有多朝气蓬勃了。要说自杀，她绝对是我周围所有人中最不可能自杀的那个。我点了点头，示意刘言昊继续说下去。

“我在离职之前也是一个法医，只是后来那一项技术出现之后法医这个职业就几乎消失了，国家给每个人发了一大笔钱，这个你知道吧，然后就集体赶回家了。不过，不说别的，法医的这点底子我还是有的，”刘言昊微微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肯定自己的说法：”我发现尸体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做了尸检，死因很清晰，是肺部大量吸入水后的窒息性死亡。从放沐浴用品的小柜子上的那个安眠药瓶子来看，她应该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大半瓶的安眠药她吃了一些，还有一些她扔在了浴缸里，我从浴缸的水里提取到了安眠药，浴缸底部也有少许残渣。

“等一下，”我想到了一点：”安眠药是不是全部溶解了？当时的水温是多少？”

“智能家居啊，下面会有加热系统，水温一直是恒定的，应该是五十度，刘雨阳洗澡一般都是这个温度。”

“那，当时刘雨阳的死亡时间是？”

“这个，”刘言昊沉吟了一下：”由于她一直是泡在温水里，这个对死亡时间的推断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还是能把死亡时间框定在两个小时之前。”

“问题就在这儿。”我直视着刘言昊的眼睛。

“对，”刘言昊抬起头，我看见的是一个法医的锐利眼神：“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安眠药在五十度的温水里溶解肯定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这说明安眠药是在她确实已经死亡之后扔进去的，也就是说……”

“对，这是一场伪造成自杀的他杀。”

我又陷入了沉默，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做？在杀死被害人之后为什么还有在一个小时之后返回原地，将一大堆安眠药倒进浴缸，然后再潇洒地扬长而去。

这么做毫无意义，反而会让别人知道这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如果没有这一点，实在是很难让人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个伪装，而刘雨阳的死，很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一切都布置得太完美，实在令人无法捉摸。凶手是如何进入房子的，这是最重要的，其次，要搞到刘雨阳关闭系统的三道权限更是不易。

杀一个人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一个人，很难。

他却做到了。

在他努力做到这一切之后，却在一小时之后返回，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留下了一条线索。

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除非……

除非凶手把杀人当成了游戏，杀人之后精心布置，最后觉得太过于完美，于是主动降低了“游戏”难度。

这是一种炫耀，更是一种挑衅。

我望着空空的浴缸，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ねぇ、もしも全（すべ）て投（な）げ舍（す）てられたら

呐，若然能将一切舍弃的话

笑（わら）って生（い）きることが楽（らく）になるの？

笑着活下去这样的事就会变的轻松吗？

また胸（むね）が痛（いた）くなるから

胸口又再疼痛起来呢

もう何（なに）も言（い）わないでよ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啊

你外出调查的时候不要向外面的人透露刘雨阳的死讯，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对她的学校和其他一切人宣布她的离世，除了你。我们决定能拖多久拖多久，至于原因，我们自己有些难言的苦衷，请你不要再问，在外面也请不要透露。对了，大学的不定时假期还有三天，三天之内尽可能得出真相，三天之后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脑子里刘言昊的这番话如同一堆黏稠的液体在空空的颅骨内晃荡着，脚下并没有轻松多少。刚刚我已经坐在刘雨阳的书桌前，用刘雨阳留下的铅笔，画下了浴室的平面图。当然，这个图我手表里已经存下了，而且还是全三维立体式投影的，但刘言昊不太信任那个，他说这些智能化的东西毕竟也是人造的，难免让人不太放心，而我也乐得如此。就像我在高中做数学一样，先把题中的图像自己画一遍，往往会在画的过程中有所发现。不过这一次，可能是因为已经把这个房间吃透了，我并没有从图画中再获取到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同样，我没有能从刘雨阳的卧室里找到任何有用的，唯一令我怔住的是她枕头底下压着的几张小纸片，上面是我在她私人空间里的每一条留言。

她全部都打印了下来，一个一个，用的是很贵的白桦纸。

我又叹了一口气，尽量把自己从刘雨阳的身边***一小会儿，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只有三天，我小声地提醒自己，走出了刘雨阳的家，一个人。

刘雨阳的家楼下就是一个不算太大的街道，刚才上楼的时候没有太注意，可能，当时心里已经被刘雨阳填满了吧。这条街其实算不上太热闹，刘言昊家的旁边就是一个拐角，拐角处刚好是一家宾馆，只有矮矮的两层，二楼靠窗户的房间拉上了窗帘。我刚要把目光移开，发现二楼的窗帘令人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我不再理会这些，走进一家小吃店，刚一坐下，殷勤的老板就从里面厨房迎出来热情地问我吃点什么。竟然不是AI？我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我看着墙上的罕见的纸质菜单，随口说了一个菜名，老板点点头，进去忙了。

我点开Babytooth的音乐，本想借此放松一下心情，但是我居然忘记了待机状态时它的自动识别功能，它成功识别出了刚才在刘雨阳家中播放的《心理作用》，现在鹦鹉学舌地唱了起来：

ねぇ、もしも全（すべ）て投（な）げ舍（す）てられたら

呐，若然能将一切舍弃的话

笑（わら）って生（い）きることが楽（らく）になるの？

笑着活下去这样的事就会变的轻松吗？

また胸（むね）が痛（いた）くなるから

胸口又再疼痛起来呢

もう何（なに）も言（い）わないでよ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啊

我连忙关闭了音乐，不行，躲不开的，这三天，一切必须都是刘雨阳，刘雨阳，刘雨阳。

我展开了那**刚画的浴室平面图，眼睛在图上扫描着，复原着现场的每一件事物。

安眠药。

安眠药。

安眠药。

药瓶？我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刚才出现的药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注意。放沐浴用品的柜子上，乳白色的小瓶子。

首先，她吃了安眠药，这一点不太会令人惊讶，刘雨阳曾经对我说过，上了大学后她的睡眠就不太好，经常需要安眠药来辅助睡眠。但是，洗澡之前服用安眠药，甚至还是过量，这就很令人惊讶了。才晚上七点离刘雨阳平常睡觉的时间尚有两三个小时，另外，哪会有人在洗澡之前吃安眠药？谁想一头在自家浴缸里昏昏睡着？

从这一方面来看，倒是很契合自杀的观点，不过自杀已经不成立了。

问题是，究竟是如何让刘雨阳吃下这些安眠药的？是自愿的吗？不，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是别人喂她吃的了。所以，大致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把安眠药混在水中或食物中，让刘雨阳吃下，很可能就是六点半的晚饭。第二种，凶手以某种方式胁迫被害人吃下去。

第二种可能可能性不太大，即使是***也知道，自己被迫吃下安眠药之后会发生什么，应该会拼死抵抗的。而刘雨阳身上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另外这个说法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时间。

刘雨阳吃下的安眠药药效会在二十至四十分钟之内发挥出来，如果刘雨阳的确是被迫吃下之后，那她和凶手将会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促膝畅谈。

不会的，这半个小时很可能被刘言昊发现，毕竟刘言昊去健身房的时间从不固定，这半个小时，风险太大，不会是一个思维缜密的凶手所为。

再看第一种，相比而言就很合理了。

但问题是，凶手必须找到合适的放药的时机。另外，凶手对刘雨阳家的情况熟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他甚至知道刘雨阳的安眠药在哪里。

还有，三道权限是如何解除的也很令人怀疑，是谁在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之后，刘雨阳就毫无戒备地听话解除了权限？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熟人作案，而且还不是一般地熟。

想到这里，我连忙联系了刘言昊，他立即就接了：”喂？”

我把刚刚的推理告诉了刘言昊，他沉吟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我在检验时发现刘雨阳当时还处于饱腹状态安眠药虽然体内有残余，但绝对达不到致死量，这一点可能凶手是疏忽了。他本来应该是想伪造成用两种方法同时伪造自杀来表现刘雨阳自杀时的决绝，但他无法控制这个量达到致死量，他不能冒这个风险，那样刘雨阳很可能会察觉。这就正好对上了你的推理。”

“那安眠药的药效时间怎么解释？”我并没有因为推理解决了一个难题而心情好转。

“那个，那天六点四十几分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家里又朋友要做一些事，请我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最好一个小时之内不要回家，”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我当然是照做了，毕竟刘雨阳她从小就很少向我要求过什么，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所以……”刘言昊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个男人的哽咽就这么从话筒里传出来了，干哑，沉重，喘不过气。

“您先别激动，”我嘴上安慰着刘言昊，心里忽然想到了其他什么，”刘言昊，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什么？”刘言昊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收住了他的哽咽，我有些不适应，这是他的性格吗？也许吧。

“你隐瞒了不少，至少没有完全对我放开，”我不由自主地把称呼改成了“你”，“你要我对外保密，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把一些告诉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对破案极有可能十分重要的线索对我守口如瓶？就像刚才的电话？”

“你这么想我很难过，”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呢？刘雨阳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拜托你来破案还往你路上放绊脚石呢？我们见面才不到两个小时，我的脑子很乱，只要有什么一想起来我立刻就会告诉你，只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刘雨阳，刘雨阳！你的推理很棒，在没有实尸检报告的情况下能想到确实很不简单，我拿事实一匹配，对上了，仅此而已！我……”

刘言昊这一段话一口气像扫射一般倾泻出来，他的语调越来越激动，这是他已经没有气了，只好停下来，我耳里全是他的呼气吸气声，一下接着一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我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感，同他一样，现在我的心里也被刘雨阳填满了，事情进展不算顺利，我们都有一口气，不知道该往谁撒。

“嗯，好，专心调查吧，有什么事再打给我。”刘言昊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换回了沉重但是温和的口气。我回了两句，挂上电话。

我放下电话，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宫保鸡丁盖浇饭，来了！”老板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他端着一个大碟子，从厨房狭小的门中挤出来，放在我的跟前，却不走，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应该是店里就我一个人，他比较闲吧。

“你是外地人，对吧？”老板满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放下手机，眼睛扫视着眼前的男人，四十上下的样子，穿着围裙上面几乎找不到任何油污的痕迹，胖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油渍，一个很干爽的人。

现在我并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刘雨阳娇小的身影还是在头脑中时隐时现且挥之不去。

不过，毕竟是刘雨阳家附近的小店，一来我不想和任何人搞坏关系，二来刘雨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令人印象深刻，能从老板口中多了解一下刘雨阳也不错，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帮助不小的线索。

“嗯，对，我是……”我决定能不撒谎的地方尽量不撒谎，”我是南京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是来看我女朋友的。”

“年轻的女孩子啊，我们这边可不多，我想想，哦，老刘家里倒是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呢，你就是……”老板眯了一下眼睛，好像在评判我是否配得上刘雨阳。

“对对对，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啊？”我忙问道，忽略了他这个年龄的男人说”可爱”这个词的别扭。

“这个女孩子啊，从小就在这一块儿呢，大家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小时候我们这一片的邻居都很喜欢她，这孩子特别容易脸红，一直到现在也还都是。小时候还特别喜欢哭，别人一逗又不哭了，我们都羡慕老刘呢。”老板歪着脑袋回忆着，一边还咂吧咂吧嘴，”这孩子性格很好哦，从来见别人都是点头笑笑，我们从来没听过她和谁吵过架。总之，在大家眼里，她确实是个完美的女孩子啊。你也有福了呢。”

看着老板真心的笑容，我强迫自己把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不过，就老板这一段话来说，可以断定老板对刘雨阳的了解是很深了，我心里闪过一丝庆幸。找对人了。

“刘雨阳和所有人都相处很好呢，这女孩儿性格好，这一点也是很可贵的。我女儿也是她很好的朋友。不是……等等，要是实在要说这小姑娘有什么烦心事的话那应该就是那个很不要脸的男人了吧。”

“不要脸的……男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刘雨阳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身边有过这一号人。是哦，她每次见我都是很开心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情绪低落的时候。那老板所说的男人指的是什么？

“是啊，”老板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严肃了不少，长叹了一口气，”那个男人也很年轻，十九岁吧，住在附近，和那小姑娘是小学同学，之后他中学毕业之后没考上高中，进了附近一所中专，后来就靠啃老住在他父母的老房子里，在附近有不小的臭名声，骚扰了不少人。”

“刘雨阳她……”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不不，”老板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虽然干坏事，但他从不招惹那小姑娘，反而经常用钱买一些小礼品送给那姑娘，听说人家说了句谢谢还是还给他了。对，他确实看上了那女孩，你不介意这么说吧？嗯，好，但是他不知道那小姑娘有个对象——也就是你，所以一直不死心，上次小姑娘来店里我也问了她的，她是这么说的：‘我有男朋友了啊，比他帅多了呢。’看看她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呢。”

“啊……嗯。”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对老板装笑了，一个嫌疑人露出水面了。

如果说是这个年轻人是凶手，他确实有杀人动机，他喜欢刘雨阳，刘雨阳不喜欢他，他曾经多次送礼物给刘雨阳，有没有向她表白，虽然不太明了，但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以设想一下，刘雨阳收到表白后，以她的性格，应该是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啊。”于是年轻人心中大怒，起了杀心。

不过这个推理有两个疑点。

第一，杀人的对象，按理说，他最想杀的应该不是刘雨阳，而应该是我，是我夺去了刘雨阳的心。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方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以说对我一无所知，他总不可能为了杀我从海南飞到南京，这样无异于是自首。所以，他选择了刘雨阳，杀了她，可以更为深重地打击我，这比杀了我更令我痛苦。

死亡是一瞬间的痛苦，思恋是一辈子的痛苦。

其次，权限的问题还是说不通，按照老板的叙述，这个年轻人在周围一片已经臭名昭著，刘雨阳对他反而更会提高警惕，吃下安眠药不说，还会解开权限，把他领回家。

这个疑点的存在，似乎就很大地降低了年轻人的嫌疑，我松了口气。

不对，这个疑点成立有一个前提。

老板对刘雨阳完全了解，而且告诉我的是真的。

这两点是否成立，我现在一个也无法确定。

我抬起头看老板，老板的笑里没有一丝杂质。

是演的还是真心的，不得而知。

“请问……”老板有些犹豫，只吐了两个字，便抬头看着我似乎在问我是否能继续问下去。我点点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像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去问小姑娘不是更方便吗？难道……小姑娘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比如……”老板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随时准备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不，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他人眼中的小雨事什么样子的，毕竟结婚是件大事嘛，我肯定要看看了解她的人是怎么说的，我们之间了解不多，只有虚拟空间，但真正到了大事，还是不免实地考察一番。”听到质疑的我自然有些慌乱，急忙找了一个借口蒙混过去了。

“哦，你们是异地恋啊，真了不起，原来如此。”老板很能理解似的点点头，随即令人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被我的眼角敏锐地捕捉到了。

嗯？他为什么会松一口气？

老板对刘雨阳完全了解，而且告诉我的是真的。是真的吗？

如果老板说的是假话那么他就会立即升级为第一嫌疑人，他杀死了刘雨阳，之后继续回到小饭馆工作，这儿很近，没有人会怀疑，而且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个小时之后返回原地投入安眠药的细节也就可以迎刃而解，这一点对于在附近的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另外，如果他叙述中的一部分是真的——这很可能，他会尽可能说真话，只插入很少的但致命的假话，这样就会把风险压到最小——他是看着刘雨阳长大的这一身份，那么他就可以得到刘雨阳的足够信任从而骗她解除权限，从而实施杀戮。

这样的假设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实在不想把眼前的男人与杀害刘雨阳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但毕竟人不可貌相，我必须考虑到每一种可能性。

“你又开始发呆了，”老板却依旧满脸笑意丝毫不察觉我已经怀疑到了他身上，”自从进店你已经发了好几次呆了，你一定又什么心事。”

我摆摆手，同时站起身。在这里能获得的信息几乎已经被我榨干了，一下子多出两个嫌疑人，不知该称之为好事，还是说坏事。提出的每一种假设几乎都存在疑点。

疑点。

其实一些疑点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刘言昊的那道宛如命令的请求下，每一步调查都举步维艰，而刘言昊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不曾为人父，但这种心理常人都能理解。

如果刘言昊是凶手……

我连忙甩了甩脑袋，这个蓄谋已久的可怕念头才从我的脑海中跳出来。太可怕了，这不可能。

不能这么肯定，但……

又是一种假设。

我逼迫自己停下假设，因为现在已经头痛万分，这种情况我只在高级技术人才选拔考试——也就是上一辈人所说的高考——之前，我有过这种情况。

很久没有这样用脑了。

我走出门外，在小小的街道边上蹲下来，强迫自己做着深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非常好。

抬起头，太阳刚好从小街的西南方向斜照进来，一点点阳光拍打在我绻缩的身体上。

虽然没有感受过，但刘雨阳的手摸在我身上，一定也是这个感觉吧，暖和，舒适，一天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慰藉。

再次深吸一口气，点开Babytooth，继续播放未完的歌曲：

ねぇ、もしも全（すべ）て投（な）げ舍（す）てられたら

呐，若然能将一切舍弃的话

笑（わら）って生（い）きることが楽（らく）になるの？

笑着活下去这样的事就会变的轻松吗？

また胸（むね）が痛（いた）くなるから

胸口又再疼痛起来呢

もう何（なに）も言（い）わないでよ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啊

不会的。

如若我们还有来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