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柳初蛮对昌安告了歉，表示出自己确实爱莫能助，也不愿意掺和进栀北的事端里。

明哲保身本是人之常情，昌安也不在强求柳初蛮出手相助，举起手中的酒盅，冲着柳初蛮举了举杯，算是对柳初蛮的感谢。

因为柳初蛮不愿出手相助，襄阳城里昌安又实在是找不到值得信任的旁人，心中又挂念着要去给袭莲袭湘两姐妹收敛骸骨，立个衣冠冢，所以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在没有什么胃口，留了等价的银两，便同袭清妍离开了来福楼。

“昌大人！”

昌安二人还未走出多远，来福楼的伙计便追了上来。昌安扭回头，看见小伙计涨红了一张脸，喘着粗气，将一包桂花油糕塞给昌安。

“我们老板让我带给大人，老板说大人经常念叨店里的油糕好吃，今天刚好多做了些，就拿给大人尝尝。”

昌安从小伙计手里接过油糕。油糕很有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昌安从来就不是一个喜甜的人，也没有念叨过来福楼的桂花油糕。

昌安往来福楼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见柳初蛮坐在他们刚刚做过的厢房窗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举起酒盅冲着昌安的方向扬了扬。

昌安明白了，这份特殊的“油糕”，是柳初蛮身为朋友能为栀北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昌安回了白晏静租下的那个宅子，袭清妍给袭莲袭湘两人刻了一副牌匾，昌安虔诚的摆了三拜。袭莲和袭湘的牌匾就放在正厅，昌安说这样头七回魂的时候，好找到家的方向。

直到入夜，昌安才点了油烛，将柳初蛮给他的那份油糕打开。油糕桂花味很浓，打开之后，桂花混着花蜜的甜味扑面而来，昌安想起栀北倒是很喜欢桂花，估计给柳初蛮念叨的耳朵起茧，要吃桂花油糕的人应该是栀北。

包着油糕的油纸是双层的，昌安小心翼翼的展开油纸，从里面掉出来一张薄薄的信纸来。昌安展开一看，信是柳初蛮写的，字数不多，只是说从襄阳往南走，有一条小道是猎户常走的道，能进山。山里有个地方叫一线天，地下有一处巨大的溶洞，地面上有一条小缝能窥探到地下的溶洞。这条路上经常有很多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人来往，也有猎户说晚上偶尔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凑近了便觉得是从地下溶洞里发出来的。又说自己的确不知道天牢在什么地方，但要是整个襄阳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人，估计也就是那个溶洞里了，要昌安去碰碰远气。

柳初蛮既然白天没有同他说起这个地方，而是借着伙计送油糕的名头给他传递消息，就证明柳初蛮所说的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小哑巴说的那个天牢，其次就是柳初蛮很可能身边有暗殿的人在监视，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昌安，而对于栀北的情况，柳初蛮也是真的爱莫能助，并且很有可能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昌安将信纸拿在烛火下点燃，看着信纸燃成灰烬，腾在空中，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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