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里唯一的亮光便是晴天时从那条地上缝隙里投射下来的一线天光。
一开始,栀北是极其不适应的。人本质上是趋光的生物,猛的到了黑暗里,好些天见不到光亮,焦躁,愤怒,恐惧,不安,一切负面的情绪就像是冲毁堤坝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但过了好些天,栀北竟然也慢慢的适应起了地底的生活。大多数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比起睁着眼睛朦朦胧胧的又看不清楚的焦躁,闭上眼睛干脆把自己变成一个瞎子,反倒其余的五感变得尤为灵敏。
隔壁牢房的女人偶尔还是会和别人说起栀北,然后低声笑着说“这小子可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性子沉,要是出得去定能成大事。”
栀北呆在天牢,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离开。他挂念着白若安,殿下最后也同他说了白晏静要带着白若安去隋州城,他们定然会在隋州城刀兵相见。
可若是没有内力,单单凭借肉体的蛮力,想要离开这里堪比登天。栀北这些天偶尔也同牢中其他几人攀谈,那些人曾说起自己以前是个行军打仗的人,尤其是栀北隔壁的那个女人,据说是他们的头头。栀北猜那人不是个将军,就是个山匪的债主。
在栀北看来,这些人断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呆在这里。可这些人竟然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呆就呆了七八年。
“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
栀北也曾同那个女人问,而那人女人则是发出一声苦笑,一声叹气,再也没了声响。
女人对这为什么不离开,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这些事情闭口不谈,但栀北想离开,女人却乐意出手相助,甚至主动说要帮栀北解开内力的压制。女人说,压制栀北内力的是一味长在南疆的草药,草药性寒凉,普通人服用有清凉下火的功效,要是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这幅草药便能郁结内息,阻碍丹田远转。
其实这草药也不会一直有用,最多几月,药效也会自己消散。可白若安等不了那么久,栀北也等不了,他得离开这里。
女人就招呼他过来,说自己有办法帮栀北冲破药效。栀北不疑女人,走到两人隔着的铁笼壁之间,女人伸手搭上了栀北的脉搏,只是半刻便变了脸色,看着栀北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欲言又止起来。
栀北自然知道女人诊到了什么,也不藏着掖着,同女人交代了自己了来历。
“我本是暗殿的人,身上带着暗殿的毒蛊。被关进天牢是因为我犯了错,起来二心,是来这里领罚的。”
“这蛊虫以你的心头血为食,这畜生现已经疯魔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女人骂了一句,这回,栀北知道那女人口中被骂的对象肯定是暗殿的那位殿下。栀北听惯了恭维殿下的话,这回听这么一遭乱骂,反倒忍俊不禁的乐了起来。
“你倒是心大,还乐的出来。这蛊虫吃你的心头血,就是在吃你的阳寿。它呆的越久,你就越没有几天可活。”
女人翻了个白眼,连骂了栀北好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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