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你真的很不听话。”

男人轻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轻责一个顽皮的孩子。

栀北低着头不说话，他沉默的像一座顽石，用这种方式无声的在同男人做抗衡。

“你找到她了吗？”

男人问道。

“你找到那位小公主了吗？”

男人明明声音温柔，但刺骨的寒意却无孔不入的渗入栀北的身体。

“没有。”

栀北沙哑的开口说道。他无声的将十指攥成了一个拳，才堪堪压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他神色虽然未有丝毫变化，但当男人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栀北依旧止不住的应激一般的瑟缩了一下肩膀。

“第三次了。”

男人看着栀北，半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你第三次骗我了，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做个乖孩子。”

男人的目光划过栀北的每一寸皮肤，一寸一寸的宛如要将他凌迟一般。栀北从男人身上难得的感受到了明显的失望。

男人说出口的话令栀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冷汗早就将后背的衣服浸湿，现在贴在身上宛如一张寒意透骨的死人皮一般。

“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栀北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干瘪的垂死挣扎的死人，在发出最后的挣扎声响。

男人看着栀北，又不像是在看栀北。半晌，男人竟然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栀北的脸颊。男人的动作很是轻柔，他就像是神明突然俯下了身，然后将所有的温柔和偏爱都倾囊而出给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芸芸众生。

栀北愣住了，他浑身僵硬不敢有任何举动。好在男人只是轻抚，很快就收回了手。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的？”

“你怎么就学坏了？”

男人自顾自的呢喃了几句，栀北不敢说话，他只敢沉默的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最后审判的死徒。

男人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便回到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好似刚刚男人给予的那份温柔只是栀北恍惚时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花晓救了你吧。花晓和舒春有一个女儿，我听闻那个孩子是花晓从京都附近的人贩子手里捡回来的，正巧那日京都发了大火，你同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你觉得白若安会是那位小公主吗？”

男人说的很慢，他将每一句话都清晰的传达给了栀北，栀北瞳孔猛的一缩，这会儿他抬头违背规则直视着男人。栀北恍然间嘲讽起了自己，他自以为自己藏的无人知晓，自以为自己找到了逃离世俗的桃花源，却不曾想，原来他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殿下看在眼里，到头来，他就像是如来手掌中的孙猴子，任凭十八般武艺，却始终没有逃出过殿下的视线。

“不是。”

但栀北依旧否认。

“花晓前辈只是救了我一命，我同他们并不相识，至于白姑娘我也与她并不熟。”

栀北冷声说道。

“是吗？”

男人身体拖的很长，就像是在故意玩弄戏耍着栀北一般。

“我怎么听说……栀北同白若安已经私定终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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