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北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了事实。
他就是一个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背着人命的无常鬼,他注定要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地狱去,妄想贪恋人间的结果只会害了那些人。
今天是白若安,若是哪天他彻底失了智,平白无故的害了那些好人,他就是挫骨扬灰,身心俱焚也得不到原谅的。
他应该走,走得远远的。他最后回到殿下身边去,也注定只能回到那里去。
“你先替我拿着吧,要是我能活下来,肯定找你来取。”
栀北见白若安还要推脱,赶紧又补了一句。这回,白若安不说话了,她反而将玉握在手里又攥紧了几分。
“好。”
白若安笑了,她眯起眼睛,眼里的星辰终于又回来了。
“那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回来找我取。”
……
“栀北……”
“我没怪你的,你也别怪自己。”
……
这句话,风太大了,雪下的迷了眼,栀北分不清白若安到底说了还是没说过。
栀北独自一人走上了官道,他将唯一的那把伞留给了白若安,除了身上的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带走。
栀北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但他知道总会有人来找自己。可能是殿下的人,也可能是长公主白晏静的人,反正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就一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找他。
果不其然,一辆马车从官道驶来,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栀北的面前。
赶车的车夫目不斜视,也不同栀北搭话。他像是看不见栀北那样,只管驾车。但栀北知道,车里的人就是那个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优胜者”。
栀北掀起车帘,三两步的就做进了马车。栀北刚一上车,车夫便一紧马缰,随着几声短促的声音,马便拉着车小步跑了起来。
“大人……”
栀北抬头想瞧一眼第一个率先找到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时,刚刚开口的话霎时间止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想后半句全都哑的没了声音。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坐在车里的人。
这个人是栀北意料之外的,在他的千百种设想中,哪怕今天马车里坐的是女帝,他都能接受。而这个人的出现却又在情理之中,因为他暴露的够明显,如果那人跟在白晏静身边,肯定能得到他的消息。
“昌安。”
栀北盯着昌安看了许久,半晌才从新找回了发音的能力,声音喑哑的低声唤道。
昌安坐在栀北的对面,他没有去看栀北,反而是扭着头去看窗外。雪停了,太阳就偷偷的露了个脸出来,马蹄声和车轮滚过地面的摩擦声仿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音。而昌安偷偷的红了眼眶。
昌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栀北。他留给昌安的只有他的侧脸。而栀北好像开口说出的那句话将他所有的气力都消耗干净了,他攥紧了手中的配件,将脸埋在狐裘的领子里也不说话。
昌安可以说是栀北最不想遇见的人。遇见谁都行,如果遇见的是白晏静的人,无非就是暂且被关押天牢。如果遇见的是殿下派来的人,也应该会想方设法的把他带到殿下面前。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于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栀北来说都是最好的。
如果的那些人,即便他发了疯,杀了,伤了,也只能算他们福薄缘浅。但昌安不行,如果他又发了疯,连昌安都伤了,那……
栀北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垂下眼帘,攥着佩剑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在害怕。
害怕……他只是精神恍惚了一下,再清醒过来后看见的又是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而他浑身血渍,饮血食肉,像个牲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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