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马车在官道上静默的行驶着。

栀北攥着手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最后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竟然是昌安。

“栀北。你可真是个混账。”

昌安低声骂了一句。栀北抬眼看着昌安，嘴唇三番五次的张开，但一字都没有说出口。栀北就像是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昌安对栀北这种拒不配合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栀北回不回答似乎并不重要，而昌安的目的只是谴责栀北。

“你就是天底下最混账的东西，你压根不是个人，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消失这么久。”

昌安眼眶泛红，他盯着栀北，栀北那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令他火气凭生。昌安恼怒的一把揪住栀北的衣领，将栀北整个人都拖着靠近自己。

“你他妈死了快一年了。栀北，你死的好好的，现在又冒出来算什么？”

栀北被昌安扯着，他没有反抗，随着昌安的力气歪了身子。他听见了昌安低哑的喘息，也听见了昌安声音里夹杂着的细微的颤抖和哭腔。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我都死了快一年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昌安听完翻了个白眼又骂了一句，最后也忍不住和栀北一起笑了起来。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你是殿下最器重的刀，要是就这么随便死了，也太配不上你了。”

栀北把昌安的话翻来覆去的咀嚼了一遍，也觉得有道理，便眯起眼睛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同白若安告别的时候，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栀北都是抱着赴死的想法的。哪怕他死不了，也想着要有人把他关起来，关在见不到人的地方，关一辈子。这样哪怕他失了理智，成了疯子，也好得明面上没折辱了尊严。

可这些念头眼下被昌安三言两语的一搅和，栀北竟然平白的觉得自己前面的念头荒唐又搞笑。他坚持了这么久，怎么就随便想着要放弃了。

“傻了？你乐什么？”

昌安看着栀北脸上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觉得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伸手撤了栀北一把，开口问道。

栀北摇了摇头，看着昌安半晌才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什么？”

昌安没反应过来栀北说了什么，再要多问的时候栀北就不打算说了。昌安问了几次栀北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模样，最后也就失了兴致，不再追问下去。

“昌安。”

马车驾驶着一路进了隋州城，时隔一年再次回到隋州城，城里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十足。但对于栀北来说已经物是人非。至少，隋州城的花魁已经易主，苏晓月的那些贵人已经缠绵到了别人的身下。

栀北只看了一眼就将车帘放了下来，他低声问道。

“苏晓月的弟弟……怎么样了？”

“嫁了个小富商，苏晓月给他留了一笔不小的嫁妆，现在生活还不错。”

昌安三两句解释说道。栀北听完轻声应了句。

“那苏晓月也算心愿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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