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没有人,花晓和舒春还在屋里酣睡,白若安不知道栀北是怎么把她送回来的,又是怎么在花晓和舒春面前瞒天过海的。
雪下了一夜,院子里已经积满了一层白雪,新下的雪将昨晚错乱的步子掩埋的一干二净。白若安轻轻抚去石凳上的残雪,坐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伤口在锐痛,一抽一抽的扰的白若安心烦意乱。白若安不自觉的目光就转到了栀北的房间那边,她看见在她打房里出来后,栀北的房间也很快亮起了等,一个人影被光斜打在了窗页上,栀北在穿衣。
白若安等了很久,她就这么看着栀北的影子在窗边站了许久,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栀北。
“我……要走了。”
离别还是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栀北推开了门,他像是在屋内反复演练了这句话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了这句话。
但是,当栀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若安其实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栀北应该早就离开的,但偏偏为了躲避现世为求安稳的在这里待了一年有余。
从春末到了冬初。
天开始冷了起来,当第一场雪下后,栀北在消失了一天一夜之后说了这久违的话。
白若安还是愣愣的看着栀北。栀北身上裹着一件白狐狸毛披风,狐狸皮是农户送来的,说外邦来了商人,就买来送给栀北,说栀北这一年帮了不少忙,这也算是答谢了。
而此时,这件白狐狸披风裹在栀北身上,衬的他越发的苍白。
白若安只是看着昌安,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白若安变了很多,在枯木林里的那一夜改变的不只是栀北,还是白若安。她好像终于看清了栀北这个人,眼里不再是单纯的信任,已经掺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甚至她有那么一刻怀疑过眼前的这个栀北究竟是一个已经掩藏好的疯子,还是真的清醒了过来。
白若安说不出挽留的话。如果没有枯木林的那晚,如果没有脖颈处的伤口,也许白若安真的会哭着抱着栀北不然他走。可现在,白若安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晚,她被栀北摁在身下,感受到了久违的又分外熟悉的死亡。
在血液疯狂流逝的时候,白若安恍惚的看见了漫天的大火,看见了惨死在她眼前的侍女,听见了尚未断气的侍卫喊她公主,叫她快点跑。她跌跌撞撞的在火海里跑着,她跑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她拔在窗沿上看见了一个女人惨死的模样,女人翻着白眼,白若安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在跑,所有人都在叫她快跑,但她跑不动了,大火从不止息蔓延。火舌马上就要舔到她的身体,试图将她一并吞噬。眼泪已经被蒸发,她没有路了,她跑不出去了。
所以,她跳进了河里……
那些画面是支零破碎的,但死亡的感觉确实刻骨铭心的真实。她恐惧的胃里直泛恶心,忍不住干呕,她的手颤抖的如同筛糠,而第一次见到栀北的那种无端的恨意死灰复燃一般的蔓延。
她恨栀北。
栀北让她死了两次。
这个念头平白无故,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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