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白若安顿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想起了一些儿时的事情。先前这些事情也听白晏静说过,但总觉得像听话本一样。结果真轮到自己想起来了,也就不觉的有什么离奇的了。”
白若安一边说着,栀北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好在有夜色的遮掩,白若安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不如讲给我听听?”
栀北一边观察着白若安的神色,一边试探着开口说道。他在试探白若安到底想起了多少,又知道多少事情。
“我的亲生母父是当时江南红极一时的名伶,被南巡的母皇看上带回宫中封了卿郎。我其实没怎么见过母父,听宫人说我早产出生,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偏殿。母父只在幼时来过几次,平常时候都是乳母在照顾我。”
“后来母皇带回来了一位北国男子,一入宫就封为皇贵卿,宠极一时。据说册封大典上举世接欢,可惜我身体不好,没能一同热闹一番,也没见到那位传说中仙人模样的皇贵卿。”
“突然有一天,宫里来了刺客。所有宫人都在慌乱的逃窜,平时照顾我嬷嬷早就听见了风声,卷了大把的珠宝跑了。就剩下我和一个从小照顾我的阿梅姐留在殿里。”
白若安顿了一下,她垂下眼帘,睫毛轻颤着,似乎也在回忆那个照顾了她好些年的婢女。
“我记不清阿梅姐是什么模样了,只是后来来了一个蒙面的刺客,要挟持我,阿梅姐恰巧闯了进来,招惹来了无端的杀生之祸。”
栀北瞳孔猛的一缩,神色下意识的躲闪起来。他没有想到白若安竟然连那个倒霉的婢女都记得这般清澈。
“蒙面刺客?”
栀北声音干涩,一边又万分庆幸自己那日蒙着脸,白若安应该是看不见那是他的模样的。
“对,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刺客。”
白若安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那样……”白若安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应该用一个怎么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位特别的刺客。
“那样仁慈吧。因为他的仁慈,我才能从宫里逃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来杀生之祸,京都又为何会遭此大灾,但……我的确是被那人救了一命,如果那人来的是别人,也许我早就被带走或者杀死了吧。”
栀北没想到白若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白若安长呼了一口气,她对那个刺客的印象既模糊又清晰,她记得很多细节,记得那个刺客一开始闯入时想悄无声息的哄着带她离开,也记得她用滚烫的灯台砸在刺客身上时,刺客溢出口的闷哼,以及吃痛的声音。还记得……那个刺客要她跑,要她活着,要她……为了杀死他而活着。
“那你肯定很恨他吧。”
栀北不知觉间已经将十指死死的攥在了一起,他看着白若安的神色,既期待又畏惧。
“不恨。”
白若安轻声说道。
“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怨恨吧。阿梅姐被他杀了,虽然他放过了我,母皇的死应该也不是他所为,而他也不过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可是……”
白若安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扭头看向栀北。
“可是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哪怕母皇真的是罪有应得,可那些普通的宫人又做错了什么不得不一同陪葬呢?大火是他点的啊,本可以避免的三日炼狱是因他而起,我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平息那些人不得安宁的怨念吧。”
“就好像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安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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