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黎肆这么一说,皇上也正经起来了。
皇上:讲。
黎肆微微躬身。
黎肆是。
黎肆臣自从上任以来无重大战役不发战报,是因为臣整顿军营,调查细作太过繁忙,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认真了。
皇上:细作?可查出来了?
黎肆臣经过一番探查,终于找出了此人。
皇上一巴掌拍到龙椅上,怒道
皇上:是谁?!
黎肆却避而不言,转而道
黎肆此人因其妻子受制于人,不得已才泄露了军情,因他的心还是向着我朝,故而只告诉敌军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也没对战事有什么大影响。
皇上听了这句,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对黎肆沉声道
皇上:此人是谁?
黎肆没说话,一旁的张远撩起战袍缓缓跪下,对皇上磕了个头。
群臣还不明所以,可皇上却已经明白。
皇上:张远!竟是你…
张远闻言直起上身,开口道
张远:正是罪臣。
皇上刚歇下的怒火瞬间就烧起来了。
皇上:张远!你作为一军副帅,泄露军情勾结外敌你该当何罪?!
楼虞见皇上怒了,立马劝道
楼虞:父皇息怒,张总兵也是情非得已…
皇上:住口!
皇上:情非得已,情非得已就能通敌卖国吗?!
楼虞不说话了。
楼虞:(抱歉啊李四,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皇上胸膛微微起伏,狞笑着道
皇上:张远,朕听你狡辩,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张远微微垂眸,开口道
张远:罪臣辩无可辩。
皇上刚要开口嘲讽,就听张远道
张远:罪臣自知自己通敌叛国天理不容,故今特来自首,要杀要剐都是我应得,只求…
他抿了抿唇,抬起手臂又磕了个头。
张远:…只求能不累及妻子,罪臣便心满意足。
皇上冷笑道
皇上:你犯下如此滔天罪孽,还妄想能让家族全身而退?
他貌似忍俊不禁。
皇上:哈,哈,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传…
皇上刚要开口,黎肆就跪了下去,阻拦道
黎肆陛下!常言道:祸不及家人。张远犯下的罪孽,何故要扯上无辜的张家人?
皇上:无辜?他们能养出张远这样的叛国贼他们就不无辜!
皇上:朕问你,若今日朕法外开恩饶了那张家人,那来日若是又出了如此这般的贼人,朕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这天下人?!
皇上:黎肆,你饱读诗书,应也不用朕来给你解释“天子之怒”吧。
朝堂之上,一人身居高位,高高在上,一人跪在殿下,据理力争,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黎肆抿了抿唇,打破了这片窒息的沉静。
黎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
黎肆…陛下,我夏朝自太祖以来便是以仁治国,所出君主无一不是仁君,张远驻守西北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他满含苦衷受制于人不得已才泄露军情,因此陛下便要不顾功劳诛他九族…
黎肆抬眸极富侵略性的望向皇上,缓缓开口。
黎肆…是否有违太祖训诫?
他轻飘飘的话音落在地上,却让皇上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下来了。
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陛下是仁君,自然不该同一个区区的张远计较,倘若是你执意诛他九族,那便违逆了陛下在外的声名,到时候陛下自相矛盾,又罔顾太祖以仁治国的祖训,史书上可不知道要怎么记你呢。”
这话一出,黎肆就多了一笔顶撞圣上的罪名,彻底和皇上结了梁子,却也成功让皇上左右为难,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在殿上站着默默装死的黎兼闻言心道
黎兼:(小崽子还真是长本事了啊!这么跟皇上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黎兼:(不过…我喜欢!)
虽然心里说着“我喜欢”,但表面上却还是要装成“我怎会又如此逆子”的模样,他出列,怒火冲天的走到黎肆面前。
黎肆抬眸看着眼前一脸怒火的自家爹,用眼神示意。
黎肆(打啊打啊等啥呢?!要演戏就演的像点,往我脸上打!)
黎兼:………
黎兼顿时对自家儿子无语了。
他举起手,一巴掌对着黎肆的脸扇下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啪”,黎肆的脸向左偏去。
楼虞:侯爷!
黎肆看着大惊失色的楼虞,对了个“臣没事”的眼神,楼虞读懂了他的意思,默默把伸出去的手收回,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
这边黎肆把脸转回来,捂着红肿的右脸,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黎肆…爹,你打我?!
黎兼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陪着黎肆把戏演下去。
他一个擒拿摁住黎肆,黎肆在他手下挣扎。
黎兼:陛下恕罪,臣教子无方,竟让这逆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望陛下别和这竖子一般见识。
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黎兼貌似在教训儿子,实则是在助长黎肆的那番言论。
这么说吧,黎兼要不来这一出,在场的估计还有四成的臣子听不出来黎肆的言外之意,黎兼这么一搅和许多大臣也都回过味来了,这就代表他就算不想放张家人也不得不顾及声名放了他们。
皇上暗自咬了咬牙,看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俩格外可恨。
他狞笑道
皇上:…黎卿倒也不必如此,朕开恩一回便是……
皇上:传旨,西北总兵张远通敌叛国,罪无可赦,但朕念在多年戍边苦劳,判张远缓刑一月,收押大理寺,二月初二问斩;张远亲属皆落为奴籍,发配奴市。
皇上:镇北将军黎肆顶撞圣颜,本该处以笞刑,但念其护国有功,改为禁闭一月,另赏锦帛百匹,白银万俩,封其母萧氏为超品诰命夫人,赏凤钗十支,玉镯十个,珍珠百斛,玛瑙百串,白银千两…
他阴鸷的扫向满朝。
皇上:二皇子楼虞签订契约立下汗马功劳,故赏锦帛千匹,黄金千两,玉器百件,田庄十处;金国质子安顿在东市,由虞儿派人严加看守,全权负责。
皇上:…就此,下朝。
言罢,不管满朝文武是何反应,径自拂袖而去。
但尽管他已经走了,黎肆和楼虞还是跪下谢恩。
黎肆臣领旨谢恩!
楼虞:儿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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