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子,非ABO
宁九郎已有足月的身孕了。
这还要归功于齐王爷每年春秋都请太医给宁九郎检查身体,这才发现宁九郎已有了身孕。
宁九郎一时间悲喜交加,能为齐王爷延绵子嗣,自然是件开心的事,只是他这身子,虽异于常人,却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女儿身,保全孩子自然是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况且这齐王府上,压根儿就没有女人,恨不得连苍蝇都是公的,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孩子,恐怕这孩子在北平一日,就要遭受一日的猜疑。宁九郎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过吐沫星子是如何淹死别人的,这份儿压力,他自然不想他自己的孩子也来承担。
齐王爷倒是乐得开心,每日里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只消一个月,便瘦了一圈儿,但人却比之前精神得多。
宁九郎这份儿心思齐王爷自然不知道,并非他不在乎宁九郎,只是宁九郎不愿说罢了,以往那些能被齐王爷猜出来的事儿,只不过是他想让齐王爷猜出来罢了,久居深宫,宁九郎可谓是把喜怒不形于色练到了极致。
因着身体本就不好,宁九郎孕初期的反应是比寻常孕妇要大了些的,然而他毕竟是个男子,忍耐程度还是要多了些,这几年来让齐王爷养得较好,也倒是能勉强扛得住。
这是他出了宫的第三年,也正是在台上风华正茂的时候儿,他是个爱戏如命的人,此时因为这事挂靴,一来凭空闲下来无事可做,二来没个说法儿,对不起衣食父母,所以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儿。
只是不再唱武戏了而已。
座儿们当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况且宁老板是男儿身,即使是说他肚子里有个孩子,也未必会有人信的,若是有人信了,怕是会被别人当成个头脑不灵光的人,
宁九郎也没表现出来,在台上仍然卖力气,台前的宁九郎,一往如常。
因着生理上的原因,宁九郎的旦角儿更添了一份柔美,似乎是每一个孕育生命的动物都会有的那种,齐王爷暂且把它称为:母性光辉。
当然,台下看戏的人只顾着夸宁老板做工好唱腔好动作利落嗓子干净.......
齐王爷自然是爱看宁九郎的戏,每次没有必要的应酬,齐王爷必定在最好的位置候着,宁九郎出了上场门儿便能够看见他,可自从宁九郎的身子需要照顾,他便不怎么去台前了,只在下场门儿站立着,宁九郎在台上多久,他便站多久。起初钮白文总是笑呵呵地去给齐王爷送上一把椅子,可从没见齐王爷坐过,慢慢儿地,钮白文也不自找无趣了。
他是极担心宁九郎的,太医与他说过,这孩子要保住当真是要下些功夫,这副身子骨本就柔弱,经年累月的伤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调理好的,也不是这三五年的调养就能够根治的,在这孕期更不能掉以轻心,宁九郎本就不硬朗,这时便更应该好生在意着,不管是旧疾还是新添的些小病,虽然应当修养,又不能整日让宁九郎待着,一是预防焦虑,二来锻炼身体,前期若是不适当活动着些,后期是要累着的。因此,宁九郎舍不下唱戏,齐王爷也便由着他去,自己多上点儿心就是。
琴言社是北平正经戏班子里关的最晚的一家儿,随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宁九郎下了戏在后台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回去时便是肃静的,只听得远处的闹市有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音,亦真亦幻。
然而每次害喜都是在这时候听得最清楚了,齐王爷见他又犯起恶心来,便急急地开了车窗,温暖的大手顺着他的背部,眼下这人已经瘦的明显,齐王爷隔着衣服便觉得有些骨感了。
“九郎,你这副身子经不起折腾,不如隔一天唱一回?”齐王爷语气里有点儿小心翼翼,他不敢招惹宁九郎的不快,特别是这时候儿,宁九郎动了肝火,齐王爷自然是要自责起来的,现下宁九郎不仅是身子敏感,心里比平时更爱多想了一些。齐王爷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这会儿更是。
“王爷这是关心我,但自个儿的身子,九郎还是知道的。”宁九郎听出齐王爷齐王爷最近说话都变得小心,大清的王爷,竟也有如此低微的时候儿,一想到齐王爷这份儿偏爱,宁九郎不由得对眼前人又爱了几分,况且宁九郎自打有了身孕后,面儿上就多了一份儿柔和,这倒是齐王爷没想到的。
齐王爷自然爱他这副柔和模样,不过宁九郎的戏还是少了一两场,是齐王爷告诉钮白文偷偷儿减掉的,只说宁老板身体微恙,需要调理,一周减掉个一两场罢了。宁九郎心知肚明,不过为了齐王爷着想,宁九郎还是没言语什么。
宁九郎觉得,如果在孕期内非要有一个人想不开,那必定是齐王爷。自打齐王爷知道宁九郎怀孕后,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儿,宁九郎小腹平坦时,齐王爷就开始担心睡觉时压着宁九郎,即便是宁九郎夜里头觉着凉了往齐王爷跟前儿凑,齐王爷处在睡梦中也是要小心翼翼地把人搂紧些,更甭提应酬一律没有,出差更是不存在,离开宁九郎的时间从没超过两个时辰。
宁九郎觉得齐王爷太累了,真是太累了,当初置办那么些个家产估计都没有现在小心。
齐王爷倒是不觉得累,也许是没来得及想自己累不累,反正每天都是红光满面的,以至于安贝勒看了都觉着奇怪。
“诶,你这最近都忙得什么?怎么鲜少上我这儿待着了?还返老还童似的有劲儿没处儿使,回光返照了?”
于是安贝勒猝不及防挨了齐王爷一脚,鸟儿笼子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嘿,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到岁数儿了,故意让我踹你一脚。”
“不是,你倒是说说最近怎么的了?这脾气怎么也见长。”
于是齐王爷拉着安贝勒坐下,并告诉他马上就能喝上喜酒了。
“你个老小子又结婚了?嘿你怎么敢......”
齐王爷懒得坐起来踹他。“我可不是那样儿的人。”
“那您就别卖关子啦,说说,怎么个喜酒?”
齐王爷很平静地说宁九郎怀孕了,要不是因为坐在椅子上安贝勒这会儿得牢牢实实地跟地接触一下儿。
“这宁老板可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你这......别开玩笑。“
“男儿身不假,只是又有些不同寻常男子罢了。”齐王爷也只能大概解释。
安贝勒当然不想过多了解,毕竟是齐王爷屋里的人,看他神色认真,便也信了八九分。
“你还别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儿的人。”
几句话说罢,陷入安静之中,毕竟这么大的信息量即使是安贝勒这个和齐王爷同在法兰西上过学的人也得好好儿消化消化。
二人倒是不尴尬,听着鸟儿叫,倒别有一番情致。
“怪不得你这几个月清减了这么些,我还当是生意上遇见事儿了,本还想着帮你卖卖力气,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好事儿。“安贝勒心里也难免激动,他是个极喜欢孩子的,膝下这几个孩子,他是每天都变着法儿的逗,恨不得将自个儿现有的东西都给了孩子们,更别提齐王爷,对小孩儿的喜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得了麟儿,那岂不是圆满人生。
“这瘦下来的肉,不会全都长在宁老板身上了罢?”安贝勒头一歪,又开始开起玩笑来。
“可苦了他,这些日子权当是解闷儿,在台上还是唱了那么多出儿戏,兹要是上台,他就注意着身段儿,我看呐,倒是又瘦了些。“
“前两日去看宁老板的戏,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不对劲儿,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齐王爷久不来安王府,此行只是久不见面,怕兄弟担心而已,既然都呆了一会儿,便也离去了,毕竟他离开宁九郎总觉着紧张。
时间随水而逝,不舍昼夜。宁九郎的身子日渐明显,但还是隔三差五的上一次台,直到有孕三个月时叫座儿的彩头砸在了衣摆上,宁九郎本人不甚在乎,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儿,齐王爷当时差一点儿从下场门儿直冲上台去,多亏钮白文在一旁叫住了他。其实钮白文也纳闷儿,齐王爷以往都是爱在台前看戏的,这些日子竟是一次也没去过那阁楼上,还要辛苦他亲自打扫,因着怕人传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儿,能瞧见下场门儿的那个阁楼索性也不卖给座儿们了。这些都无关紧要,只是少赚几两银子的事儿,钮白文实在想不通的是,这俩人唱的是哪一出儿?宁老板身体微恙需要调理,怎么说也没有晕在台上的危险吧?齐王爷未免担心过度了。
因着这彩头险些落在宁九郎的身上,齐王爷二话不说,非要宁九郎以自己身体为重,好生休养几个月,宁九郎也只得顺着他,毕竟二人现在最大的事就是保住这个孩子,既决定让他留下来,便要好生爱护。
鬓边:齐宁—谁家少年不风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