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齐宁—谁家少年不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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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宁】前尘往事

有些时光随水而逝,滚滚长江东去,有些人不能够回忆起自己一生的轨迹。

宁九郎的人生好像比其他人的更加混沌一些,他的人生可以被划分成一段儿一段儿的,可前尘往事在宁九郎的意识里,像梦一样,他不敢去回忆,他也许不知道这几十年来自己个儿的轨迹,但旁人却了如指掌。

有些早年的事儿现在还不时被人提起。

宁九郎早些年是不像现在一般温和可亲的,也许年少的他还有一丝生气尚存,若是现在到北平的百姓中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宁九郎年轻时候儿是何等的风华正茂,只因最后信了佛,性子才越发地平静如水。

早些年,宁九郎在北平红极一时,琴言社纵有多宽敞的戏院,也不能够让每一个前来买票的观众如愿以偿,纵使是卖了站票,戏院外头也会有人只想着暗暗听个声儿。

宁九郎名满京华,他的师兄弟们也是一样的,且不说侯玉魁日日跟着宁九郎同台献艺,姜荣寿有时也带着小儿子来瞧宁九郎的戏,宁九郎自然是顺风顺水,台前唱罢了戏,还误不了散了戏再同角儿们游玩一番,那段儿时间是他身边最热闹的时间,也是他觉得最自在的那几年。

他风光无限,齐王爷自然是高兴的,他知道,宁九郎的戏是好的,在这清浊难分的年头儿,宁九郎独独出淤泥而不染,是因为他心里头爱着这戏,他看见宁九郎上台前拜祖师爷眼里闪着光,他看见宁九郎对后生的宠爱,他看见宁九郎为了戏里的细枝末节跟自己较劲儿,爱即是高级,宁九郎对戏有着一种敬意,所以他的戏不会烂,人更不会,这便是风骨。

齐王爷也不在乎宁九郎的风头压过了他,只是打趣道:“想不到我这般皇亲国戚,倒来给宁老板当拎包儿的了。”

然后宁九郎便会握着他的手说承蒙王爷宠爱。

宁九郎在北平过得游刃有余,日日夜夜都忙着,白天忙着和师兄弟们练功,晚上忙着登台献艺,甚至临近半夜还忙着应酬,齐王爷看他这般,便放心去做自己的一番事业。

现在的宁九郎可不比原来的宁九郎,宁九郎在宫里时,虽然是有些机灵可爱的,但言语出口前也是要自行斟酌,唱戏也一直是谨慎行事,有时还要帮着齐王爷和皇帝之间暗中交流,光是这一点儿事,就足以让宁九郎收起所有的锋芒。

现在的宁九郎无拘无束做事潇洒,齐王爷便放心做生意,齐王爷并非常人,虽然往宁九郎身边儿一待,显得傻了点儿,要说做生意,可精明着呢,生意很快做到了天津,毕竟是港口,自然是发展得快些,只消几年的时间,生意便做到南京。

说来不巧,这一年正到了年底,齐王爷要下金陵。

宁九郎倒是理解得很,毕竟齐王爷家世败落,额娘投了井,阿玛也早就在他远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儿去世了,他踏上北平这片土地是,是家国情怀让他热泪盈眶,他迈进齐王府的大门儿时,是沧海桑田让他满目生悲,他仿佛丢了魂儿,更别提无甚家财,留下的尽是些传家宝,齐王爷不舍得送到当铺去,那时穷困潦倒,是宁九郎看着齐王府的主人把偌大的王府经营起来的,宁九郎眼见他一步一步地走来,眼见他一步一步找回了自己的魂儿,宁九郎当真是替他高兴,也为之欣喜,他完完全全支持齐王爷所做的一切。

齐王爷这年底要走,便是当真有要紧的事儿,宁九郎虽说不舍,却也没什么表现。

宁九郎这一宽宏大量不要紧,齐王爷倒是有点儿委屈,他满心满眼都是这宁九郎,如今要远去千里之外,宁九郎竟不看他一眼。

“九郎哥哥欺人太甚了罢,我不陪你过年,你怎么反倒高兴?”齐王爷一边儿收拾行李,一边儿腻歪宁九郎。

“王爷既然有事,尽早解决才是,何故作此小儿女之态?”宁九郎坐在床边,手持一本不知名的书,倒是没打算多看几眼齐王爷。

“我一个人飘零在千里之外,宁老板倒是过得舒坦。”齐王爷索性也不收拾了,坐在宁九郎身边,把那脑袋埋在宁九郎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宁九郎是在受不了他这般磨蹭,偏过头亲亲他的耳朵:”好啦,记得想我。“说完,自己的耳朵也蒙上了一层粉色。

“快些回来。”宁九郎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好。“齐王爷一吻便使宁九郎安心许多。

其实他也不想齐王爷出差,以往的出差,齐王爷若是不忙还要一天之内打好几个电话,更别提年关将至,他只是怕齐王爷担心。

于是宁九郎腊月二十七在北平琴言社封箱以后,给齐王爷去了个电话,便买了最近的车票去了南京,上车时是地地道道的北平雪景,凌晨时还有些雾气昭昭,下了车已是夜色朦胧,出了车站,眼前倒是一派繁华景象。

不过这不是什么太平日子,宁九郎便先到了酒店,也许是齐王爷事先交代好了,宁九郎没多言语些什么,便得到了齐王爷房间的钥匙。

齐王爷既然来了南京,按他的脾性定然是把所有的日程全部排满,那北平,早回一日是一日。

那这时自然是在应酬。

宁九郎并不着急,他站在窗边往远处看着,他记得,去年还受一位师兄邀请来过这南京,也是在这个地方住下,只是一年的光景,窗外却像换了个模样,倒一片繁华景色,不过辉煌的灯火没有蔓延很远,只是在不远处,就不见了光亮,也许是天不晴朗。

宁九郎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将将靠近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却听齐王爷开口:“我说二位老板,今日尽兴而归,为何要在这价格上,再压我几分。”齐王爷显然已经是喝得半醉,理智尚存罢了。

此时房间内没有一点儿动静,宁九郎闻声回眸,转而坐在了靠近门口的皮质沙发上,只不过耳朵的注意力都在房间外那谈话声罢了。

“你初到南京, 不懂我们的规矩,我知道你在北平风生水起,这儿,你可做不了主。”这句话里头透着一股子匪气,宁九郎也算行走江湖多年,这还是听得出来的。

齐王爷已然酒醒了大半,虽然他此行没打算和这一波儿人谈成什么,但也不想放弃一线机会。“二位仁兄既然知道我远在北平,这新岁将至,此行特异地与你们商讨此事,不就是一批洋酒嘛,不至于的。”宁九郎在屋内听着,已经想到齐王爷皮笑肉不笑的样儿了。

“既然已经说了这个价儿,便不会再变了,一分不可多一分不可少,这南京偌大,哥儿几个瞧得起你,才买你的货罢了。“

“齐老板在北平大家大业,就这一点儿银子,对您那不过是凤毛麟角吧?当给兄弟们过个好年。”

齐王爷面对那二人,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气来,按说这一买一卖之间,多少会有点儿价格上的博弈,不过是正常的事了,也许是独自一人呆的久了,也许是不喜欢他们二人身上那股子流氓气质,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也是要过年的嘛。”不提过年还好,提了过年齐王爷就堵心,虽然宁九郎说是要把北平的事料理好就来找他,但三五天内大概是到达不了的,毕竟宁九郎也忙得很,除夕不免要自己过。

再后来,宁九郎便听见走廊里说话的音调一句比一句高了起来,至于说的是些什么,大概听不清了,宁九郎虽听得懂南京人说话,但也不能全听得懂,说得快了,他自然不懂。

宁九郎是看不惯齐王爷这样的,他大概从齐王爷的语气里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一定要谈成的主儿,毕竟齐王爷一开始好声好气,后来语气里也是有些不耐烦的。

于是宁九郎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齐王爷还在暗暗想着如何脱身,这生意定然是不做了,然而喝了些酒,头痛欲裂,头脑里有好多话想说,却斟酌着不知道说哪一句,总不能就此翻脸,毕竟口碑还是重要的。

正当迷茫的时候,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被死死拽住,让他整个儿人都往后退了两步,恍惚间一白色身影站在他面前。

“观二位皆非平民百姓,又如何在这几十两白银上发难?且说载川远路而来,难道偌大个金陵城,竟是如此待客之礼?“齐王爷在生意场上只用自己的字,还好宁九郎清楚这一点,没暴露他是前朝的王爷,不然这事还要再复杂上几分。

宁九郎在台上历练多年,此时带了些怒气,一开口便是不好惹的样儿。

见眼前人目光转向齐王爷,齐王爷尚未回神儿,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只还把那腕子放在宁九郎手里,宁九郎心里笑了笑。

“二位怎如此胆怯,想必不知我从何而来,但我的戏,二位老板一定是看过的,在下名唤九郎。“

好这一下儿不仅胡搅蛮缠的二人瞳孔放大了一圈儿,齐王爷脑子里那飘飘忽忽的感觉也有所减弱了。

“哦...哦宁老板,您这是?”

“无须多问,我倒是要问问二位看起来有一番人样儿,却为何生就一副禽兽心肠?”

”我们和齐老板之间......"

"住口!休要胡搅蛮缠,既然二位连这一点儿都不肯退让,便不是我们的朋友,也没什么商量的话可讲。“宁九郎不等人说完,便出口拦住了那人的话,走廊里已经不止是他们几个了,方才有一扇门儿开了个缝隙,那人探出头来正和宁九郎对视,顿时吓了回去。宁九郎想速战速决,不然偷偷儿地来一趟南京还要登上南京的报纸。

“天色已晚,二位早休息罢,也早些另寻他人把这生意做了。”

言罢宁九郎就拽着齐王爷回到房间里,这人自打他发了火儿就一直大气儿都不敢喘,待宁九郎扶着他坐下才慢慢回过神儿来,酒早已全部醒了。

“九郎?”齐王爷握着眼前人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王爷莫不是教人打了?怎还生出些愚钝来。”宁九郎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还是热得很。

“哪儿能,毕竟这南京,往常来过,都不是为了做生意罢了,万事开头难,这不是就让你碰见了?”齐王爷拽着他的手晃了晃,知道宁九郎虽然日日应酬,但不喜欢那股子酒气,起身揽住那人浅浅吻了吻便自觉去洗澡。

宁九郎心里有点儿心疼,齐王爷也就是在他跟前儿不太聪明罢了,为人处世上他从来都一点儿不差,不管是宁九郎在梨园里的交际,还是他自己在生意场上的交际,都是处理得滴水不漏,今日大抵是有些烦了。

况且齐王爷日日在他身边,哪儿有什么累字出口,也不过是想给他一点儿安全感罢了。

宁九郎斜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知道眼睛被那灯泡儿晃得难受才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齐王爷此时还在那浴室里,他便倚在门框上。“我说这位爷,您真是爱干净啊。”

话音还没落地,齐王爷便开了门儿,只下身围了条浴巾,便把宁九郎结结实实揽在怀里:“这不是怕哥哥闻了酒气?”

宁九郎面儿上一红,推开他宽厚的肩膀:“您好歹穿件儿衣裳,这屋里虽说暖和,且当心着风寒。”

齐王爷又往他身上凑了凑:“香不香?”

宁九郎点头如捣蒜:“爷,快点儿,穿件儿衣裳。”

齐王爷嘴一撇:行吧。

齐王爷顾念着宁九郎舟车劳顿,便没再闹他,只顾着把这日思夜想的人儿紧紧搂在怀里。

宁九郎勾着齐王爷的脖子,指尖摩挲着他的胡茬,二人的呼吸渐渐同频。

“今儿个齐老板怎还不耐烦了?”

“诶~是他们胡搅蛮缠,你也是听见了的,来这儿三天,和他们吃了四顿饭,不买我的酒不说,反倒骗我的饭钱。倒今儿也没谈成,还差点儿误了和你一块儿过年。”

这七尺男儿,还平白生出些委屈来。

“所以主要是想着一块儿过年,早都应允了您,封箱过后便要来的。“

“哪儿想到宁老板您在台上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在台下也这般风风火火。”

“您呀,惯会说我的好话儿。”

“九郎,今日这般搭救我,就不怕明日再上一回南京的报纸?”齐王爷挑起眉头。

“哪儿顾得上那么多,还能让您挨欺负了不成?”

“那你今儿这出儿是......英雄救美?”

“若是您这样儿的美人儿,不救也罢。”

齐王爷嘴角扬了扬,便捉住宁九郎的手,把人摁在床上吻了起来。

他本想宁九郎路上不免劳累,却不想这人躲在他怀里这般娇俏可爱。

小别胜新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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