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原来住的地方有很多蛇,习惯了。”怕他再想,我又转移话题道,“说起酿酒,我其实也很擅长。有空我多酿几坛请你尝尝。”
他也没有再追问,我们找了块空地开始烤蛇。
我们都侧躺在草地上,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只白翅黑斑的蝴蝶抓着草尖,风来也不走,随着草茎一起摇摇晃晃。我就指给他看:“你看,像不像一朵花?”我又探究道,“如果说萤火虫是腐草所化,那花落了也一定能化成蝴蝶吧?”
他一边往火里加小木条,一边托着头看我:“我不知道。”
“我以前很憧憬一种生活:一间木屋,一条河,两岸种满樱花树,飘满整条河、整个季节,如果在河上泛舟,船桨上也沾满了落花。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出门,就会积厚厚的一层,可以仰面躺着,把整个人埋在里面。如果不先拿一把扫帚把落花扫干净,连院子都出不去。”
“你也——”“快灭火,好像烧焦了。”他闻言赶紧灭了火。
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很喜欢樱花吗?”
“我喜欢那种可以占据很大空间的花。比如桂花、梅花。”看他不明白,我解释道,“桂花的香气可以铺满夜空下的一切,而梅花可以让一整个雪天都安静下来,特别是白梅,分辨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是梅花,比腊梅、红梅更有清韵。”
他很安静地听我讲,我有些不好意思:“也别光听我讲,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去其他地方?”
“我希望以后能去祖洲。”
我尽量不表现出惊讶:“为什么?”
按照这里的时间线,君房应该还留在中原,我也没有讲过隐灵教的事情,他突然提起海上十洲,给我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你听说过不死草吗?”
“知道,活人服用以长生;覆于人面,可以起死回生。始皇帝陛下听说了这件事,就派人去询问鬼谷先生,才知道是祖洲的不死草。”
“苏姑娘果然见多识广。”
“你想要寻找不死草,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吗?”
“不死草是每个医者心中的圣物。”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年。”
“那说不定我们两个谁先离开村子了。”
“我总要先治好你的病再走。”
“不必强求的,我这病跟胎里带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
我虽然相信他的医术和医德,但也知道治愈的可能性不大。徐谱却好像把我当成了疑难杂症,整晚整晚地翻医书,还拿自己试针试药。
幸好我有一个“弟妹”的身份,不然我和他走这么近,怕是会引起不少闲话。
用汤药和针灸逼出瘀血,饮食也要严格控制,但最难忍受的是药浴,有时像一缸滚烫的辣汤,有时像一坛粘稠的蜂蜜,不是被蒸熟就是被腌渍,几个月下来,是真真正正蜕了一层皮,连胸口的文身和背上的疤痕都消去了。
后来徐谱告诉我:“脱胎换骨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你身上至少有百年的功力,经脉和脏腑才能毫发无伤。”
我也很疑惑,就算是我娘、子房和我的功力全加起来,也不可能达到百年,更何况我的功力早在祭出神农架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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