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二十四岁了,青春不等人啊。再说,你以前把生活重心都放在了灭秦上,对于男女之事未免也太不上心了。现在国之将亡,风家也有了新的格局,你也应该有新的开始。”
“可我不喜欢那种一开始就奔着成亲去的,还是想从朋友做起,”我像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样期盼道,“各自都经历一些事情,最后发现缘分就在眼前。”
“你这话是不是有些矛盾,既然一开始遇到的就是对的人,却错过了那么久,不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吗?”
“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这不是《庄子·大宗师》里的话吗?你是要再嫁还是要修仙啊?”
“是你让我讲的,我认真说了你又不满意。不说了,我要去睡觉了,困死了。明后天还得进宫操持郑太妃的丧仪呢。”
次日我入宫交代了一些礼节,带人到蒹葭宫整理随葬物。
六年未归,如今人去楼空,我抚摸着那雕花的栏杆,半旧的纱帘,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路过我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忍不住推开门看了一眼。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但桌椅摆设应该和我离开时无异。
“这间屋子没有人住吗?”
“回禀郡主,这间屋子可了不得。这里面原先住着的,是一对堂姐妹。妹妹许给了二公子,姐姐嫁给了长公子。说起来也是惨烈,这妹妹刚许给二公子,还没出嫁呢,就卷进了谋害宫妃的罪名里,被腰斩了;这姐姐倒是数一数二的好人,又有才学又会体恤下人,我们太妃也很是喜欢。十六岁嫁给了长公子,可惜没过两年就死了。太妃不让人动这间屋子,我们就更不敢住了,怕招晦气。”
我听她絮絮叨叨了这么久,吩咐道:“既然不住人,那就收拾出来,放点杂物也好。要是担心有什么鬼啊灾啊的,就请巫祝来镇一镇也就罢了。”
“是。”几个人赶紧去收拾了。我刚转身要走,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我回头,一个宫女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慢慢走过去,用手帕包着,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拼在一起。是一只碧玉镯。
我回想了一下,这是阿姻许给将闾那年,郑妃托我转交的贺礼。阿姻下狱,将闾那边也退亲了,这镯子也就送不出去了,一直搁在柜子里,直到我也忘了。
我淡淡道:“算了,是我把娘娘的心意摔碎了,还留着镯子做什么?一并随葬吧。”
“是。”
我转身离开,走在秦宫的复道长廊里,忽然想起我跟娘娘说过的那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个风字,原来是字面意思。
“难得进宫一趟,小黑和小白养在哪里,我去看看。”
我一手抱起一个放在膝上:“是不是宫里伙食太好,把你们都养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们了。”
小黑喵了一声作为回应,小白只闭目养神。
“小白你都不理我。”
一个宫女好奇地问:“郡主,您是怎么区分出它们的啊?”
我也不好说一只是我带大的,一只是养在宫里的,就说:“小黑活泼一点嘛。”
宫女若有所思:“这两只猫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当初取了完全相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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