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这两对漆黑的爪子,它们和普通的白猫也就没有区别,更不会因为稀缺而显得珍贵,取名小黑,就是为了显示出它的特质。”
那宫人听得似懂非懂,陈平却插话进来:“可是再怎么说,管一只白猫叫小黑,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了?”
“就是因为其他人也这样想,所以另一只才叫小白啊。”
给它们取名的时候,我和胡亥都还是幼年,对于天下仅此一双的灵奴来说,这两个名字确实过于随意了。
在那天下午温煦的阳光里,我目送着它们离开。常听人说,狸奴可以预知自己的寿命,当它们感到生命将尽,就会默默远去。
“要走了吗?”
它们在屋檐上驻足回望了一眼,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面对过一场自然发生的死亡。
不过,这样也好。
我抬起头,目送它们远去,我知道它们不会再回转。
二十二年,对于狸奴来说,明明已经过于长久,却还是让人觉得不舍。
喉咙有些发甜,我不由轻咳了几下,看到手帕上淡红的血迹,不觉有些发呆。
我把手帕叠好收起来:“我有点不舒服,请夏太医过来看看吧。”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宫人来报:“郡主,十公主有请。”
阳滋早已出嫁,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但每次回宫还是照旧住在流云宫。
我转口道:“那我先去流云宫,让夏太医直接去偏殿候着吧。”
“是。”
我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无心的举动救了我一命。
我和嬴阳滋早就没什么瓜葛,又已经是图穷匕见,也用不着再假惺惺地叙旧。此去赴约,不过是想探听一下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了陈妃的死因。不过,她显然未能让我如愿。
我们周旋了几个回合,她忽然不说话了,乌黑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茶杯:“怎么会……”
“置换术,杯子没动,茶水换了。对一个前一天还想杀我的人,我自然也要有点防备。只是可惜了,你每次下毒都这么直接吗?”
我本来还想趁最后的时间问出走漏风声的人,胃里却一阵翻涌,咯出一口鲜血。
这……不可能的。我喝的是她那杯,她也没有必要把毒下在杯沿上。
我的手小于常人,熟悉的人很容易分辨,所以除了人皮面具外,我还会戴上人皮手套。所以也排除了接触中毒的可能。
屋里也没有点熏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却在惊讶中有些恍悟,阴恻恻地笑道:“我确实没有你的本事,能够凭空换茶,可是你不知道吧,我的那杯茶,也是有毒的。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要对付你这样的人,没有同归于尽的觉悟,是伤不了你的。这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我明白过来:“你在两杯茶里都下了毒?”
“拿你的命,赔我娘的命;拿我的命,赔郑妃的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你七窍流血而死的样子了……”
她的双耳和鼻孔里也涌出乌黑的脓血,直挺挺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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