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流枫不是也挺聊得来?”
“那是以前。我总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不好。他不是普通的侍卫,说是朋友吧又很勉强。以前是一年见个一两回,没什么顾忌;现在天天放在身边,说实话我得在意他的感受。
从我卸任、他脱离奴籍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痛快。不是说他会来监视我,就是觉得压力挺大的。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要求,但如果我是君房,怎么可能不在意流枫的存在?”
“那你到底是喜欢哪个呢?”
“我跟君房的关系比较复杂,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可能性,总让人觉得是一段没有完成的感情,所以会去惦念,会承诺,会等待。但是没有他,我这二十几年的生活就太过寡淡了。也许一颗石子落在池塘里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被风吹散的涟漪,总好过一潭死水。非要比的话,那肯定是喜欢君房多一点。”
“那,扶苏呢?”她谨慎地问。
“扶苏他——”我想了很久也只能这样形容,“是个好人。”
“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也不必勉强。”
我摇摇头:“不,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不同于我认识的所有人。他太好了,我有时候会觉得害怕。”
“害怕?”
“一开始,我以为是怕他发现我没有那么好,后来我明白了那种感觉——你能想象,一滴黑墨水,努力地想要不把白墨水弄脏的心情吗?”
“好像很辛苦。”
“我也说不上来,有点羡慕,有点同情,还有点委屈。有一次我问扶苏,为什么喜欢我,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他说:“我有一次看见你在窗下练字,有一只虫子爬上了竹简,你就从窗外拔了一片叶子,把虫子引上去,然后放生了。我当时就想,一个对蝼蚁都心存善念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你是为什么要放生那只虫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我无奈道:“你们两个怎么都那么关心虫子,那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首先考虑书吗?如果在竹简上把虫子碾死,那我一整页就没法练了;要是它再卡进哪条缝隙里,我会忍不住把整本书都扔掉。”
清姐姐哭笑不得:“所以是因为洁癖?”
“往大了说,也可以说是关心的东西不一样,你们觉得虫子是活物,我却觉得字帖更珍贵一点。”我又补充了一点,“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我的字帖一般都是一些保存完好的拓片和绢布临摹的范本,如果是以竹简为字帖,那很有可能是扶苏的课业。他大概……误会我喜欢他吧。”
清姐姐偷笑道:“误会吗?可你刚才的表情明明就是害羞的表情啊。”
“那……他出身好相貌好又有贤名,还喜欢我,就算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啊。”
“所以说,跟愚忠的人相比,更喜欢思想独立的;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外在条件优越,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双手捂着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好好,不提了。”
我把手放下来:“怎么就突然讨论到了给我找男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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