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房道:“庶出的孩子理应由嫡妻抚养,我怎好越俎代庖?”
我冷笑,现在倒是松口了,可惜松不松口也没有什么区别。
“师哥赡养了他们九年,按说是应该有点感情的,我与他们却是萍水相逢。师哥都不肯收的人,还指望我做什么?”我转首向那对母子道:“你们也看见了,这劝过来劝过去的,谁也不想收你们,你们该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英房是君房的兄长,我又是君房未过门的妻子,既然我们两个都不欢迎你们,没名没分的人,就不要硬凑了。”
黄天琼向那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妇人下定决心道:“姑娘铁了心思不收,大概是嫌我碍眼。我不过是个卑贱之人,姑娘瞧不起我,也我也无话可说。可这孩子的确是君房的骨肉,只求姑娘能在我死后好好照料他。”
话音未落,她向一面柱子扑去。
“拦住她!”
黄英房是肯定不会拦的,孙仲远和徐芾也来不及反应,幸而流枫一直侍立在侧,我刚一开口,就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那妇人看来是真撞,这么强的拉力,头上还是磕破一个口子。好在没有出人命。
我右手抚着胸口,弯下腰去,一声干呕。流枫立刻扔下她过来:“少主不舒服?”
我使个眼色,有气无力道:“大概是受了惊吓,旧疾又发作了,去我平日喝的紫河车取来,快去。”
徐芾赶紧撑住我:“你怎么了?”
我虚弱道:“没什么,心魂既损,就会不断衰弱,我娘当初也是这样——日益衰弱,最后不治而亡。幸而我和她的症状不同,虽然不能不时发作,好歹还可以在幕后筹划。你别担心,这也未必就是不治之症,毕竟她活了七年,我已经活了九年,命数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就没有办法恢复吗?”
“我是阴阳家,可以自行护住经脉,只要每个月按时喝人血,就能克制住,虽然有时候会冲断经脉,造成淤血,毕竟还是正常的。
后来因为情绪不稳定,发作过一次,幸好当时在旁边的是张子房,既有阴阳家的内力,又见过克制的方子,否则怕是当时就死了。”
我把手放到他手里:“我连指甲都不敢留,也不敢携带利器,就是因为发作的时候会有攻击性,我怕伤到人。现下只能用紫河车疗补,勉强压制了六年,也不知道以后怎样。”
我说的话一句不假,除了旧疾发作是装出来的。杀人的买卖我做的多了,别说她只是撞破额头,就是脑浆流了一地,也未必就能吓着我。
流枫端了羹汤进来,我揭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递还回去:“下去吧。”
那妇人求死未成,又没人在意她,只能自己拿袖子捂着伤口止血。那个小孩子倒是真正受了惊吓,才缓过神来开始哇哇大哭。
黄英房趁势道:“师妹,她都已经以死明志,你就收下他们两个吧。”
我倚在徐芾怀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到哪里寻死不好,偏偏要在我面前,又当着孩子的面,她就是存心气我,也要顾着自家的孩子吧。现在闹成这幅模样,吵吵嚷嚷的,我的头又疼起来了。这才只是一面,要是以后真的住在一起,我是越发活不成了。
反正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在哪里都是养大,何苦非要放在我眼前,把我气死了你们就高兴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天琼在一旁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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