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亭:“谁?谁在说话?”
王东亭突然回头看着二人。
许寓朝他笑了一下,拱手一拜,
许寓:“听闻王大家书画一绝,晚辈前来求教。”
王东亭眯眼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
王东亭:“二十年了,我始终突破不了最后的一层,教不了你。”
这般说着,他又抬手指了指枝枝,
王东亭:“她又是谁?”
许寓:“她是我夫人,”
许寓轻轻笑了一下。
枝枝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薛枝枝:“先生,只会画兰花吗?”
她突然问了一句。
王东亭却是被惊了一下,画笔掉落,喃喃自语,
王东亭:“我毁了一支神笔,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我得赔她。”
薛枝枝:“先生的意思是,等你画出来了,就算赔了?”
她又道。
王东亭朝她摇了摇头,眼中泪水溢出,
王东亭:“我画不出来,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把我的画魂烧了,自此形神难聚,我再也画不出来了。”
枝枝暗暗咬牙,
薛枝枝:“既然如此,先生就不要再画兰花了,不知,可否为小女画一幅像?”
这般说着,她将帷帽慢慢解开,坐到他面前。
王东亭抬眼看着她,似是心痛难忍,却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画笔,在纸上慢慢画了起来。
许寓走近低头看了起来,只见他笔尖颤抖,难以平静。
他急忙按住王东亭的手,
许寓:“前辈,似是心神不宁。”
王东亭叹了一口气,将画笔扔了出去,闭着眼睛道,
王东亭:“说吧,你们的来意。”
许寓回头看着枝枝,只见她自石凳上慢慢站了起来,
薛枝枝:“小女,只想为家母讨个公道。”
王东亭转头,
王东亭:“你母亲是谁?”
薛枝枝:“家母,宋言君。”
王东亭看着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王东亭:“总算来了,总算来了。”
——
王东亭:“宋言君,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她的天赋无人能及,若是能够再练习几年,必然为天下第一,”
王东亭靠在大石头上喃喃自语,
王东亭:“哪怕是我,也只能退位让贤。”
薛枝枝:“你是怕家母的名气超过你,故意为之?”
枝枝问了一句。
王东亭:“不是!”
王东亭急忙坐直身子喊了一句,
王东亭:“我怎么舍得毁了她,她是奇才,奇才!”
薛枝枝:“那为何,在她被冤枉之时,你不帮她?”
她又道。
王东亭:“我如何帮她?那个时候,我说的话,根本没有人信,没有!”
王东亭越说越激动,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王东亭:“尔等蝼蚁,如何能懂此境?”
许寓低声叹了一口气,
许寓:“前辈,宋言君被江湖辱骂多年,背负骂名以久,其实在她从琅琊离去之后,就不再画画了。”
王东亭朝他摇了摇头,
王东亭:“可惜了,真是可惜。”
这般说着,他突然又哭了起来,
王东亭:“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弟子,都是我啊!”
息尘大师:“施主,”
住持不知何时来的,朝着两人喊了一句。
两人回头,朝着他拜了一下,
许寓:“大师。”
息尘大师看着王东亭道,
息尘大师:“了然,你今日,画出你的画儿了吗?”
王东亭摇头,
王东亭:“没有,我画不出来。”
息尘大师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两人道,
息尘大师:“两位,了然今日累了,你们二人先随我回院中去吧。”
枝枝回头看了王东亭一眼,拳头紧握,过了许久才道,
薛枝枝:“好。”
——
息尘大师:“青菜豆腐汤,还请两位施主不要嫌弃,”
息尘大师坐在桌前说了一句。
许寓:“大师客气了,我们不嫌弃,”
许寓道。
这般说着,息尘大师看着枝枝说了一句,
息尘大师:“那位叫做宋言君的施主,是了然的心魔,也是他的画魂,她走了,所以了然,再难以度过此劫。”
枝枝低头听着他的话,随后道,
薛枝枝:“她早就死了。”
息尘大师叹了一口气,
息尘大师:“阿弥陀佛,命也!”
薛枝枝:“他躲到这儿多久了?”
她道。
息尘大师抬手算了一下,
息尘大师:“这样算起来,约莫有二十五年了。”
薛枝枝:“疯子!”
息尘大师看着她笑了一下,
息尘大师:“或许,施主你便是了然的机缘,能让他,了却心魔,不再痛苦。”
薛枝枝:“我哪有这般本事?”
她又说了一句。
息尘大师却是看着她低声笑了几句,也不再说话。
吃完饭后,息尘大师又吩咐了小和尚送二人去禅房,
小和尚:“近几日寺院里香客太多,已经没有别的屋子了,就剩下这一间了,两位施主既是夫妻,就住在此处吧。”
枝枝看着他愣了一下,
薛枝枝:“谁说我们是……”
她在小和尚疑惑的目光里迟疑了一下,这才道,
薛枝枝:“对,你说的没错。”
小和尚:“那既然如此,小和尚就退下了,”
说罢,那小和尚便走出了门去,到了半路却又折了回来,似是有些难以开口,
小和尚:“二位虽然夫妻,但此处是佛门清净之地,还请,还请……”
枝枝看着他渐渐红起来的脸颊,心中约莫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薛枝枝:“……我知道了,你放心。”
说完后,那小和尚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许寓:“你知道什么啊?”
许寓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问了一句。
她脸颊微红,想要岔开话题,
薛枝枝:“今夜怎么睡?”
许寓:“你想怎么睡?”
他突然转身。
薛枝枝:“我……”
她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有些愠怒,
薛枝枝:“无赖。”
许寓低头一笑,随手将一旁的椅子拖了出来,盘腿便坐了上去,闭着眼睛道,
许寓:“行了,你好好睡你的。”
薛枝枝:“那你呢?”
她问了一句。
许寓:“本公子是习武之人,不计较那些,怎样都好。”
她看着他不再说话,便慢慢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后半夜风声渐大,吹得门窗哗哗作响,她犹豫了片刻坐起身来,
薛枝枝:“许寓,你上来睡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旧闭着眼睛,
许寓:“怎么,睡不着?”
薛枝枝:“快要入冬了,天气渐冷,夜里不比白天,会着凉的,”
她道。
许寓:“那你怎么办?”
他又问了一句。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薛枝枝:“一人一半,不许越界。”
许寓低头想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
许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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