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摩挲着掌心的手枪,对着枪口猛吹了一口气,缓缓举起纯黑的被他捯饬得一尘不染的手枪,直指着张云雷:“如果她们护着你,也许我杀尽兴了就不会动你,可惜你偏生要一个人护着这里的几百个人,你说你躲着多好,何苦送了死还护不住你的姑娘们?”他狡黠的笑着,一双跟狐狸似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好几圈,最终含着渗人的笑意定格在张云雷身上。
“岑欲,你他娘的眼里还有没有老子!青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卢焰赶来的很及时,哪怕他只要晚一刻,这件事和青帮绝对有了扯不清的关系。
身后严厉且又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传至耳畔,握着枪的人愣了愣神,赶忙收了枪低头哈腰的对着卢焰道:“岑欲怎么敢不把老大放在眼里,这种小事老大平常不是不管的吗?怎么突然操劳起来了?”要不怎么说他只是青帮老大的手下,唯一考虑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
“妈的,小事?你告诉我,青帮什么时候开始管这样的小事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卢焰一巴掌扇了过去,通红的巴掌印攀在岑欲的面颊上,肿得有馒头高。
岑欲捂着脸,卑躬屈膝地忙和卢焰道歉:“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先请示老大的意思。”他顿了半刻,又抬头往卢焰耳边凑了凑,轻声提道,“老大,那里的酬金要不要退回去?”
“你以为老子来是干嘛的!还不过来!”卢焰早一步来到张云雷面前,脸颊上神情已改,“张老板,手下人不懂事伤了和气,我这个老大替他向您道歉了。”
他从腰间摸出钱袋恭敬的拿双手捧着交给了九涵,“张老板快去医院看看伤。前几天的事都是误会,岑欲痞性难改,还请张老板见谅。三庆园随时可以演出,我一定看好手下人,不会再让他们四处惹事了。”卢焰在岑欲腰上拍了一掌,压着他的头就吼:“还不快向张老板道歉!”
“是是是。”岑欲赶忙点头哈腰,对着张云雷拱手作揖,“是小人的错,小人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反省。”
还不等三庆园这边有人说话,卢焰和岑欲便好似是在唱双簧一样,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顶着岑欲的左胳膊就放了一枪:“张老板大人大量,我已经废了这小子的左手,还请张老板不要与他计较。”他杀人都不眨眼,更何况是废了手下人的一条胳膊?
岑欲捂着胳膊和张云雷再三道歉,这才教人搀扶着跟在卢焰身后离开了人群。
“师哥。”靠在九涵身上借力的张云雷脚下步伐有点踉跄,九涵不放心的道,“先去医院吧,枪子还在伤口里耽搁太久不容易恢复。”
张云雷咬着牙,硬是脱开了九涵的支撑,像个没事人般从几十步外缓缓走到了三庆门口,他脚下很稳,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受了伤的人。师兄弟几个不放心的紧跟着,做好了随时上前的准备。
青帮的人走了,有些看热闹的人也走了,余下的大半都是喜欢张云雷的姑娘,她们很乖没有喊也没有闹。
“四天后三庆园重新开票,我会加演两场,一共三场。”张云雷真诚地双手合十,对着姑娘们弯腰鞠躬,“九郎不在,他家里有事前几天就赶回去了。”他知道底下人要问杨九郎,要是九郎在小园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守在张云雷身边。
张云雷摆了摆手,笑着道:“都回家去吧,没事了。”
他笑得云淡风轻,清浅的一个笑容便教人迷失了方向,清澈得能看到日月星辰的双眸瞧不见一丝一毫的隐忍。站在台上时,他什么都忘了,忘了伤病忘了疼痛,唯一挂念的就是今儿的这一场演出。张云雷总是如此,从他十几岁登台演出到现在,他早就习惯了把最好的一面留给观众。戏台子是个神圣的地方,是他向往的地方,他说上得台来便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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