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朝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足有三秒多才直起身子,他提着折扇双手合十极诚恳地道:“张云雷谢谢你们,但是,张云雷只是张云雷。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同样,你们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因为张云雷杨九郎这个两个名字给你们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三庆的演出我一定找机会给你们补上,有你们在我身后,我很踏实。”张云雷望着眼前依旧摩肩接踵的人群,又鞠躬道,“都回去吧,三庆有演出了我第一时间肯定通知你们。”
他话音未落,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到现在的大声叫嚷。在人群之外一直有十多个自发结队的姑娘劝说着围堵三庆的人,可看热闹的不看到结束是不会罢休的,刨去看热闹的,那些叫嚷着让三庆演出的便更加不愿意离开了,生怕自己一走下一刻就是三庆答应演出。
就好像在三庆的门口吊着一块巨大的蜜糖,引来了大街小巷里所有喜欢吃甜食的人。早在几天前三庆就说了这块蜜糖是假的,但在它挂出来的一刻,蜂拥而上的人群看着栩栩如生的蜜糖硬说那是真的蜜糖,怎么样也要凑上前来分一杯羹。不管三庆如何说,在她们的脑海里就已经认定了真假,分不到蜜糖就堵着大门不让进出。
身后有人说蜜糖是假的,叫她们不要执迷不悟,可真正执迷不悟的却是那些固执己见的人。心里头先入为主的说那是真蜜糖,固执的看那些说假蜜糖的人是在跟她们耍心机,怕离开的一刻蜜糖就被分到了那些人的手中,所以她们什么都听不进去。
蜜糖的事儿传遍大街小巷,更多的陌生人也想去分上一分,他们随着前面人的大声叫嚷,同样也随着前面的人反感身后和他们说着反话的人群。
当然,要说那些为了蜜糖而来的人,他们更缺少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思想。想吃就吃么,其实也很正常,只是他们却忽略了嘴里头这些甜美蜜糖的来之不易。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拿同一个标准去衡量,是以,说不得什么怪与不怪。
“二爷,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听你说相声,家里人前几天就搬走了。”挤在最前面的一个姑娘挥舞着双手,挺兴奋地朝张云雷炫耀着自认为能够圆满解决青帮的一事的法子,后头也有好几个姑娘附和着她说道这全家搬走的事儿。
这可还得了?姑娘们以为是在为张云雷着想,实际却是害了他啊。大批的人因为张云雷、因为三庆园举家搬出北平避难,影响到的可是北平市而不仅仅是三庆了。
张云雷稍稍眯了眯眼,无奈却夹杂了太多的心疼,他舔着有些干涩的唇,沾了湿的唇色更显红艳清冷:“好了,都不闹了。我就问一句,你们都听我的话吗?”
百多人异口同声的一个“好”字教他好不欣慰:“把家人都接回来,也替我向他们道个歉。我知道你们是喜欢我想保护我,三庆园在北平不会搬走,我和九郎还有这些师兄弟都不会走。想你们了我就来街上走走,来看看你们。如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会离开北平,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双手合十,郑重地朝面前的人群弯腰鞠躬,隐约间仿佛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无声的滑落。他是个极善解人意极爱护人的角儿,他何曾说过这般重的话?只是这次他没得选择。
明明知道眼前的百多人里真正喜欢他的不超三分之一,明明知道好些人不过是跟风喊着演出,明明知道“举家搬迁”是几个太爱他的姑娘为了三庆作为,又明明知道这几个太爱他的姑娘里一定还穿插着不那么喜欢他的人,可就是为了人群那几十个甚至更多的声嘶力竭劝说围堵三庆的人群的姑娘,张云雷把自己推在了最前面。
“离开北平?说得好听,你他妈的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恶狠狠地辱骂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本喧闹的人群一瞬间归于宁静,乖乖地靠向两边,在中间留出了一条走得了三四个人的道。
那人就是前几天带队砸了三庆的头子,他嘴里头叼着支挺昂贵的烟卷,脸上的横肉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目露凶光。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小跟班,其中一个挺壮的汉子肩头扛着只小半人高的麻袋,见领头的人停了步子,他像扔货物一般“啪”一下把麻袋从肩头摔在了地上。隐约闻得麻袋里传出阵阵呜咽,极小幅度地挣扎着,这时旁人才看清了麻袋里装的竟然是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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