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骗你的,是吗?”杨九郎心疼的拉住了他搭在桌子上有些冰冷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就好似白玉雕成的那般分外好看,他余光撇过,却见张云雷下意识的伸手仿佛是在遮挡些什么。杨九郎一把抽过他的手,被他藏在衣袖下的手背上躺着好大一块红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你了?”
张云雷抽回了手,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一五一十的把事说了出来。他手背上的红肿是被热茶烫的,在陈府的时候,有一只盛着滚烫茶水的瓷盏在他脚下破碎,茶水正好溅到了手背上。诚然他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但好些细节他都没告诉杨九郎。
“混蛋!”杨九郎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怒恼的砸向桌子,“嘭”一声几乎教地面抖了三抖,他已经站起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三庆,去找那陈府之人算账。
张云雷赶忙一把手拉住他,将身子挡在他和木门中间:“翔子,你冷静点。我答应你,以后就好好的守着三庆园。”
望着他认真的模样,杨九郎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往一旁的柜子里倒腾药箱了。还好烫伤得不是很严重,涂点止痛消肿的药膏,过上几日就能痊愈了。可杨九郎是真的心疼角儿,他就看不得角儿受一点委屈、受一点伤。也不知是不是他泪窝浅,药膏涂着涂着就落泪了,他的头垂得很低,直到微烫的泪珠滴在张云雷的手背上,他二人这才察觉。
杨九郎抬起手背就要抹泪,却教张云雷抢先一步,那只未伤到的手就着衣袖已经替他拭去了泪水:“好了,我们在北平人生地不熟的,受点委屈没什么。”
张云雷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大褂,他有洁癖,大褂总是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的褶皱,可在杨九郎面前,洁癖算什么?他更看中的是杨九郎,比兄弟还亲的兄弟,比夫妻还知根知底的搭档,那是一种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描述的感情,就好像有一条神奇的丝线把他们连在一起。
也许是月老醉了酒,牵错了红绳,也许是天上哪位神仙突然来了兴致,反正无论如何,现在张云雷是离不开杨九郎,杨九郎也离不开张云雷。一个眼神甚至乎一个动作,就好似心有灵犀。
“小辫儿,咱把这块表当了吧,以后等咱有钱了就赎回来。”杨九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被保存得极好,几乎和新的一般模样的手表,自从张云雷送给他,他就没舍得带,一直贴身保存着,如果不是情势所逼,他又怎愿意把意义如此重大的一块表拿出来。
“不行。”张云雷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紧张地一把从杨九郎手里夺过了表,在手掌间仔细摩挲着,有些伤感又好似自言自语般,“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到别人手里……”他抬起眸子看着杨九郎,坚定的说道,“你要是当了它,我现在就带着三庆回去!”
杨九郎翕动着干涩的唇,想说些什么又实在开不了口,好一会儿他才软下来道:“好,听你的,咱不当,咱的‘定情信物’只能经咱的手,别人谁也不行。”那块手表再次被他藏进贴身的大褂,像安抚小孩般轻轻抚着胸口。
木门外传来好几阵“师哥”的叫唤,他们谁也没敢推门。台下的规矩很严格,除了杨九郎,要有人不把规矩当事,张云雷定会好好训那人一番。
杨九郎去开了门,师兄弟几个很有序把身上的钱拿出来,放在张云雷旁边的桌子上,其中一个趁着师哥没发话,赶忙说道:“师哥,我们都商量过了,月钱拿出来一半给三庆用,我们吃住都在三庆,也不需要置办太多东西,留下的钱够我们使了。等咱三庆在北平站稳了,师哥再发给我们也不迟啊。”
原本师兄弟几个没打算要还啊什么的,三庆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可依他们师哥的性子,白拿的钱肯定不会要,更何况是师兄弟几个的钱。
张云雷颇是动容的望着面前这些兄弟,郑重地双手合十:“张云雷谢谢你们,只要三庆还在,我张云雷一定让三庆常驻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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