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随父亲回到并州已经几月有余,天天早出晚归,倒是结交了一帮并州地面的英雄好汉。世民天生有这本事,连他老子李渊也不得不服。
不过,世民的心事却是老爹不知道的。这一天,郁郁的他来到城中一家酒楼,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不想,那小二端上一盆造型别致的羹汤,名唤“鸳鸯戏水”
世民心中一疼,想到如意送他的帕子,上面绣着的正是“鸳鸯戏水”,虽然手工粗糙.可那帕子还是须臾不离身。此刻,他掏出帕子,对着远方的天空,不由得深深叹息
李世民:(如意,你还好吗?)
李世民不知道,二楼上,一位布衣粗服的男子已经看了他很久。他更不知道,自己居然忘了带钱,店主误会他是来吃霸王餐的,纠集一帮店工团团围住了他。危急时刻,那布衣男子缓缓地走下楼梯。
男子望了望李世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给店主,店主接住展开一看立刻眉开眼笑。
男子又对着楼上楼下说
长孙无忌:“来的诸位都听着了,这楼上楼下的账,我长孙无忌都已经替你们结了!”
说完,便离开酒楼。
李世民立马追了出去。长孙无忌回头望望他,也不停步,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来到一座僻静的小山下。长孙无忌用羽扇指着山下的一片官衙
长孙无忌:“公子可知,那是何所在?”
李世民手搭凉棚望去
李世民:“似乎是这里的县衙?”
长孙无忌一笑
长孙无忌:“在下就在那里为官,是个小小的县令!”
长孙无忌说罢倒头便拜,李世民一愣忙跪倒
李世民:“不可不可,我还没有谢长孙兄的伸手相助,真是折煞李世民了!”
长孙无忌跪着正色道
长孙无忌:“公子请起,不然无忌就一跪不起了!”
李世民无奈地站起身来,一脸莫名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抬起头,朗声说道
长孙无忌:“公子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至二十,必能济世安民,位至九五之尊,乃太平天子也!当年姜子牙半生寒微、怀才不遇,在渭水垂钓经年,才遇到明主周文王!我长孙无忌可比他幸运多了,我如何不拜?公子不是问我为何要请全楼的人喝酒吗?无忌是高兴啊!我年纪尚轻就得遇明主,这是我长孙无忌的造化!”
李世民惊得目瞪口呆,忙搀起长孙无忌
李世民:“长孙兄,你高看世民了。世民身无一官半职,还不及长孙兄发达,谈何明主啊?”
长孙无忌:“公子,你可知我长孙无忌精通易学之术,最擅观人骨骼、鉴人相貌,今日一见公子,无忌就眼前一亮,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且问公子是否有心怀天下之雄心?”
李世民犹豫了一下,说
李世民:“长孙兄,实不相瞒,世民虽然年岁尚小,但已洞察世事,大隋对我李家真可谓不仁不义!我父劳苦功高,朝廷不加重用也就罢了,却仅凭皇上的一个梦就要将我李氏一族斩尽杀绝,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世民身为大丈夫怎肯甘居人下,只是目前时机未到,只能虎踞龙蟠,伺机而动!”
长孙无忌激动地说
长孙无忌:“说得好!公子的一番话足以证明我长孙无忌没有看错人!”
说罢,两人攒土为香,面朝东方,纳头便拜……
暮色四合时,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山阶到了山下。得知长孙无忌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个妹妹,李世民热情地邀请两人明日来李府作客。长孙无忌略一思索,便应允下来。
站在李世民面前的长孙无忧亭亭玉立,端庄可人,特别是一双妙目,清澈如水,让李世民不由得呆了一呆。长孙无忌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令他高兴的是,窦夫人与长孙无忧也一见如故,亲热异常。
吃饭时,窦夫人慈爱地拉过长孙无忧坐在自己的旁边,亲热地说
窦氏:“听世民说,长孙姑娘是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才女,今日一见,生得又是如此温婉娴雅,一望便知是知书识礼的闺秀!”
长孙无忧有些害羞地说
长孙无忧:“夫人过奖,无忧只是个平常女子。闻听窦夫人自幼就才能卓著,深深仰慕。若能时常聆听夫人教诲,无忧三生有幸!”
窦夫人更加高兴地说
窦氏:“长孙姑娘与老身脾气甚相投合,如不嫌弃,就时常过府来坐坐。他们父子都忙于正事,而我的幼女秀宁又整天跑出去胡闹。老身身边没有个知心人说话,时常深感寂寞。”
长孙无忧忙说
长孙无忧:“小女岂有不愿之理,窦夫人如此眷顾,无忧真是求之不得!”
她略一抬头,眼风似有若无地扫过李世民的脸。
饭罢,窦夫人和无忧下起了围棋,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坐在一边观棋。长孙无忧做了个请的姿势,窦夫人笑着捻起一枚黑色的围棋子落在棋秤上。长孙无忧举着白子犹豫了一下,把白子稳稳落定。窦夫人一笑,快速地又落下一枚黑子。黑先白后,不一会儿,白子已经被一点点吃掉,长孙无忧的眉头渐渐皱起,举棋沉思的时间又久了一点,才缓缓地落下白子,白子反攻,步步逼近……
一个小童从角门跑着进来,高举着手中一封信冲李世民招手,小声说:“二公子,扬州如意郡主来信,您吩咐过的,来了就给您送过来!”
李世民高兴得一下子站起身来跑出去,袖子带落一枚围棋子。
长孙无忧眼睛盯着棋盘,开始走神。
李世民幸福地仰躺在床上,把如意的信扣在胸前……他完全不知道,这一晚,有好几个人为着他难以入眠。首先是他的一双父母。
窦夫人对李渊说
窦氏:“老爷,如意郡主又给世民来信了。”
李渊抬头
李渊:“哦?世民呢?”
窦夫人忧心忡忡地说
窦氏:“世民自然是兴奋异常。可如意过于古灵精怪,不适合做世民的正妻啊!更何况她出身高贵,难免会刁蛮任性,将来不能辅助世民的事业!”
李渊点点头说
李渊:“假若如意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只要世民喜欢倒也罢了。可如今晋王野心越来越大,我此时若和他联姻,太子杨勇必视我为敌人。若此时杨勇向我发难,那我李渊岂不成了替死之鬼!”
窦夫人看他一眼,慢慢说
窦氏:“今日来府上的长孙姑娘,不知老爷觉得如何?”
李渊疑惑地说
李渊:“长孙姑娘倒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夫人何意?”
窦氏:“妾身以为此女才是世民应该纳娶之人!”
另两个难眠之人是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忧。那长孙无忧已听兄长细细描绘过李世民,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英俊、仪表堂堂,早已芳心暗许,可显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长孙无忌一眼看出妹妹的失落,安抚她说,这感情的事,急不得,要顺其自然。
李世民却全然不知,一颗心全在如意身上,看了她的信,恨不得能插翅飞去。无奈父母像变了个人似的,都坚决不允。年轻人的犟劲上来了,加上相思难忍,李世民留了一封信在府中,带了李诚,快马加鞭下了扬州。
一粒石子平着划过湖面,连续打出三个圆晕,一圈圈荡开……又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扑通”一声落入水里,立刻不见踪影。
如意和宇文成都正在甩水片玩。
如意赢了,她翻着眼睛想了想,对宇文成都说
杨如意:“我现在罚你去那边,把那块大石头搬过来给我坐。”
宇文成都憨厚地转身向那块大石头走去。
丫环月儿拉拉如意衣袖,有些不忍心地说:“郡主,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那块大石头你都让他搬了三次了!”
杨如意:“过什么分,谁让他没事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本姑娘最近心情又不太好,只好拿他开开心了!”
宇文成都束紧腰带,一运气“嗨”的一声,把一块巨大的石头搬起,乐巅巅地快步走到如意近前……
突然,远处有一匹马飞驰而来,那马上的,正是神采俊逸的李世民。如意怀疑自己相思太深,出现了幻觉,她迟疑地站起身来。
李世民兴奋地挥手高喊
李世民:“如意!我来了!”
如意这才狂喜地扑过去。
宇文成都像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刚刚搬来的大石头上。
李世民从怀里掏出把骨柄小刀递给如意
李世民:“如意,你看,我给你做的骨柄小刀,好不好?”
小刀柄上刻着“如意”二字,如意高兴地把小刀贴到嘴上吻了一下,然后又抱住李世民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李世民回府见过晋王夫妇,杨广急切地问李世民可有带来李渊的书信。李世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离家出走,只好摇摇头
李世民:“世民来得匆忙……家父也就……未曾有书信!”
杨广明白了,这李世民是专程为自己的女儿来扬州的,心里不免有些犯酸:女大不中留啊!
一轮圆月当空映照,李世民和如意相依相偎地坐在凉亭中。月光下如意的脸,就像一块温润的玉,令李世民移不开眼睛。
杨如意:“前日,我无意间听父王说了我们的事,世民哥明天何不顺势求亲呢?”
如意说罢,将脸埋在李世民怀里。
李世民又惊又喜,也有一丝隐忧,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他沉默了一会,嚅嚅说
李世民:“我是怕……”
不过,李世民转念一想,既然晋王夫妇已经同意,想必父亲也不会反对。
几天后,心急如焚的李世民告别如意,返回并州。这次,如意十分高兴地为他送行,因为他知道世民急着回去,是要向父亲禀报婚事,择日前来迎娶自己。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急迫,恨不得他快去快回。
两人在长堤上立下山盟海誓。李世民深情地拥着如意,在她耳边说
李世民:“如意,你记着,你是我李世民一生最深爱的女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尽早来娶你。”
如意安静地伏在李世民怀里,泪流满面地点点头。随后,她看着李世民拍马远去。
李渊听完世民带回的喜讯,上下打量李世民,一言不发,倒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李世民热切的眼神慢慢黯然,笑容也渐渐冷了。
李渊终天停止踱步,站在李世民面前,声音低沉但语气断然地说
李渊:“不行!如意绝不能嫁过来!”
李世民惊愕又不解地问
李世民:“为什么?”
李渊按住世民的肩头,让他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
李渊:“世民你虽然年幼,但为父一直当你是左膀右臂。你想,李家如和晋王联姻必将使太子妒恨,引起朝野动荡,说不定太子会对我李家斩尽杀绝!世民啊!我和你母亲都认为长孙无忧姑娘才是李家儿媳的不二人选,已经帮你定下良辰吉日,下月初八你就与长孙姑娘立即完婚!”
李世民听完,一脸绝望,声嘶力竭
李世民:“不,我不要无忧,我要如意,我只爱如意一个!”
李渊不为所动地盯着李世民,严厉地说
李渊:“我再说一遍,下月初八你就与长孙姑娘立即完婚!”
李世民无奈地转向母亲求助
李世民:“母亲!”
窦夫人于心不忍,拍拍李世民的后背
窦氏:“世民,听你父亲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如意真的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李家!”
李世民因父母都反对娶如意,痛苦万分,忽然病倒,高烧不退,大汗淋漓地说着梦话
李世民:“如意,如意,还我……如意!”
李渊却全然不顾世民的病情,只怕夜长梦多,指派了李诚次日就上长孙家提亲。长孙无忌这下倒犹豫了
长孙无忌:(李世民有龙凤之姿,将来必成大事,但他如此深陷前情,若一直拔不出来,岂不是害了妹妹无忧的终生?)
因此他不敢贸然答应,留了李诚在前厅喝茶,自己匆匆往后院而去。
长孙无忧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幽幽地吹箫,箫声悲切,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心事。长孙无忌略站了站,叫了一声
长孙无忌:“无忧……”
长孙无忧望着平静的湖水,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想不到这李世民还是个情种,可惜他倾情的不是自己。不过,自古姻缘听的是天命,既然李家父母不允他与如意的婚事,想必他们是无缘的。她在心里默念
长孙无忧:(李世民,我可以慢慢地等待,把天等荒,把地等老,把自己等到白头,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念及此,长孙无忧坦然地转过身,对长孙无忌说
长孙无忧:“只要哥哥同意,妹妹听命就是。”
李世民病倒了,而且病得奇怪,浑身无力,茶饭不思,更不言语,整日只是直挺挺地躺地床上,与长孙无忧的婚事,也是不闻不问,像是把什么都放弃了。
可怜远在扬州的如意公主,朝思暮想,她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对月儿说一遍
杨如意:“又过了一天,怎么还没有消息?”
月儿善解人意地说:“郡主,也许李公子路上耽搁了,也许现在就带着迎亲的队伍在赶来并州的路上!”
天真的如意又一下子高兴起来
杨如意:“这个傻小子,也不知道先给我来个信,我也好置办几件像样的嫁妆。”
李世民离开的第二十天,终于有信来了,却是李世民与长孙无忧的结婚请束。鲜血一样大红的请柬,刺痛了如意的心,也激怒了杨广与萧妃的心。如意愣愣地盯着那张大红请束,边说边往后退,久久不语,又突然嘶喊
杨如意:“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世民哥哥答应过要来娶我的。下月初八,他要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什么长孙姑娘!”
萧妃心疼地揽住如意的肩头
萧妃:“如意,你该醒醒了!”
杨广冷冷地将请柬往桌上一放,萧妃的眉头皱了起来
萧妃:“殿下,李渊既然不想跟我们联姻,那他必将成为我们晋王府的敌人!”
如意还在喃喃自语
杨如意:“不,我不信,我要去并州,我要去找他问个究竟!”
说罢,往门口冲去。
站在门口的宇文成都像铁塔一样稳稳地站立,伸出胳膊拦住如意的去路。如意愤怒地说
杨如意:“你给我滚开!”
宇文成都没有挪动,一脸心痛地看着如意
宇文成都:“郡主,为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你这是何苦呢?”
如意气急
杨如意:“我不许你侮辱他!”
说完,她扑上去咬住宇文成都的手腕,宇文成都吃痛,却咬紧牙关不作声。
萧妃厉声说
萧妃:“如意,闹够了没有?”
如意愣了一下,忙松开嘴,恍然回头,宇文成都手上已经被如意扣出血来。杨广烦恼地摆摆手
杨广:“成都,你可以下去了!”
宇文成都突然双膝跪倒
宇文成都:“晋王殿下,我宇文成都生性愚鲁,可是我对郡主的一片心是真的!如若殿下和王妃不嫌弃,我宇文成都发誓,愿意照顾如意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杨广和萧妃都愣住了,杨广询问地望向萧妃,萧妃点点头。
杨广感动地急走两步,上前搀起宇文成都
杨广:“好!你马上回去禀报你父和你祖父,下月初八,本王给你和如意完婚!你速速回府准备!”
宇文成都大喜过望,一下子跪在地上
宇文成都:“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宇文成都一拜!”
如意漠然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戏,然后冷笑着走开。
晋王府快马加鞭派发请束,上面赫然写着
“下月初八,晋王府如意郡主出阁,下嫁宇文府少将军宇文成都!”不管李世民和如意愿意与否,时间的脚步不疾不徐,初八那天很快就到了。
长孙无忧一身新娘的装扮,脸色宁静,看不出忧喜,长孙无忌把一根金钗帮妹妹插戴好,欲言又止。
长孙无忧:“兄长,他来了吗?”
长孙无忌为难地摇摇头,安慰道
长孙无忌:“世民的病还没有痊愈,今日没能亲自来迎亲。无忧,这婚礼是不是办得仓促了点?父母早亡,长兄即父,为兄觉得有点对不住妹子。”
长孙无忧平静起身,冲着长孙无忌施礼
长孙无忧:“兄长,你不要自责,这是无忧自己的选择!今天是无忧大喜的日子,兄长可要高兴点!”
长孙无忌有些伤感地说
长孙无忌:“无忧,为兄知你品性贤淑,你嫁去李府要悉心侍奉公婆,将来更要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德妇人!”
长孙无忧:“无忧记下了。无忧出阁后没有公婆之命不能常回府走动,兄长可要常来看望妹子!”
脸色苍白的李世民突然听到锣鼓声,从床上歪坐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童手里捧着一套新郎官的衣服进来。
小童满脸笑着说:“今天是二公子大喜的日子,夫人吩咐,让小的伺候您更衣,长孙姑娘的花轿马上就要到了!”
李世民惊讶地说
李世民:“什么?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李秀宁进门来,拦过话
李秀宁:“二哥,你快快更衣吧,长孙姑娘的花轿马上就到!”
李世民这才清醒过来,满脸惊恐地摆手
李世民:“不,我不要,不要!”
李秀宁严肃地说
李秀宁:“二哥,我早想告诉你,如意和宇文成都今天也成亲,请柬早几天就送到了,你不要对如意郡主再心存幻想!”
李世民愣住,喃喃自语
李世民:“如意今天就要嫁给宇文成都?!”
李秀宁一使眼色,小童过去帮李世民把衣服换上,李世民木讷地任凭摆布……李府大厅宾朋满座,喜气洋洋,李渊和窦夫人端坐在上座。李世民被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出来,表情木讷······
长孙无忧在老妈子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迈过火盆…··
司仪高喊:“步步平安,红红火火!”
有两个丫环过来把系着大红花的红绸一端送给长孙无忧,另一端塞进李世民的手里。李世民像一具牵线木偶任凭摆布。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长孙无忧款款跪拜,李世民木讷地被搀扶着的两个仆人左右着完成动作。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牵着大红花正要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骚乱,众宾客纷纷向外望去……
如意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气场逼人,众宾客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如意悲痛欲绝地望着世民和无忧,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一步步后退,退到众人以后,掉头就跑··…···
李世民失声大喊
李世民:“如意!”
如意没有停步。
李世民扔下手中的红绸,又着急地去解身上的红花,向外冲去……
李渊威严地喊道
李渊:“世民!”
李世民闻声,回头望向满堂愣住的宾客,停住了脚步。
令李世民没想到的是,进得洞房,长孙无忧已经自己除去了头盖,平静地对他说
长孙无忧:“世民,去追她吧,快马加鞭,幸许还赶得上。”
李世民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来不及回话,便疾步出了门。
暴雨如注,河面一片汪洋,一条客船泊在水中待客。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从舱中伸出头来,望望天空嘟囔:“这鬼天气,怕是一个过河的客人都没有了!”
如意快马奔到岸边,勒住马悲伤地回头望望,马在泥泞中转着圈,似不忍离开。
船夫看到如意,忙招呼:“姑娘,快上船避避雨吧!”
如意望了望船夫一言不发,又回过头去望着来路,对着雨幕中的天空大声说
杨如意:“李世民,我数到十,你再不来,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一……二……十!”
雨已经停住,天色渐渐放晴。如意已经牵着马站立在船头,满脸的绝望。船夫解开船缆,一篙支去···…船缓缓离岸·····
如意突然双手拢成喇叭状,声嘶力竭地喊道
杨如意:“李世民……我恨你!”
大雨中策马狂奔的李世民什么也没有听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四顾茫然,他一咬牙,带转缰绳向中间的一条路直冲过去。他没有走错道,只是他迟到了。
泥泞的路面上,只留下马蹄转圈的痕迹。平静的河水缓缓东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李世民的泪水“唰”地流下来,他对着河水、对着天空,对着这不如意的世界凄怆地大喊
李世民:“如意!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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