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有一位姑娘名唤简辞。
论美貌与才情,怕是连半个宫的妃嫔也都要逊色三分。
渡禧经常托她去宫外买些头钗笔墨什么的。
这样好的姑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许大家闺秀的味道,怎会入宫做一个宫女呢?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已经疑惑很久了。
简辞姑娘:“娘娘,您要的玛瑙花鸟纹小插瓶、青玉双鹤佩、玉螭纹笔已经放在库房了。”
渡禧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招手唤她来吃茶。
她见状赶忙行礼:
简辞姑娘:“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
魏渡禧“不打紧的,在内殿不必拘礼。本宫是拿你当妹妹来看的。姐姐请妹妹吃茶,有何不妥?”
说罢,她已为她斟上了一杯庐山云雾。
简辞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坐在一旁。
魏渡禧“你一个女儿家的,每日宫内宫外的跑,也属实不易。”
茶盏徐徐地冒着热气,朦胧了面前嘴角浅笑的蓝衣。
简辞姑娘:“顺哥哥托奴婢为娘娘做事,想来也是看重娘娘的,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顺公公?这宫中想巴结他的宫女并不少,
只是,他从不同人有什么联系啊……
渡禧疑惑开口:
魏渡禧“小顺子似乎从不与宫女交心,你又是如何得了他的青睐?”
那人美目转了几下,意味深长的说:
简辞姑娘:“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又道:
简辞姑娘:“顺哥哥与奴婢都是秦州出身,顺哥哥虽与皇上年纪一般大,却早早幼年失怙,因没了生路这才入宫当了个太监。”
渡禧缓缓点头,又问:
魏渡禧“可本宫瞧你会读书会识字,举止得宜,进退有度,想来也是大家门户的小姐,怎的入宫做了宫女?”
简辞神色一黯,苦涩道:
简辞姑娘:“娘娘说笑了,阿辞祖上虽出过几代名臣大儒,但至祖父一代时早已家道中落,清贫如洗,哪是什么大户人家……”
她微微低着头,似是在回忆往事:
简辞姑娘:“后来连年大旱,父母皆死于饥荒……为救家中小弟,阿辞只能进宫讨个活。”
说到这里她眸色有了点光泽,道:
简辞姑娘:“多亏顺哥哥好心,见与奴婢同乡便多加照顾,还认奴婢做干妹妹,奴婢这才没死于非命……”
渡禧听罢感慨万千,自己虽说继娘待她不好,但有爹爹和大哥宠着她,她也不曾挨饿受冻过……
不过这小顺子平日里瞧着罗里吧嗦的,想不到竟然也能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
“梆梆梆……”
渡禧摇着手里的拨浪鼓,钰念被逗得咯咯直笑,咿咿呀呀的叫着“娘亲……娘亲”。
一旁的钰肆倒是很严肃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她手里的拨浪鼓发呆。
渡禧摸了摸他的头,问:
魏渡禧“皇儿在想什么?”
钰肆沉吟了一下,认真的询问:
龙钰肆:“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魏渡禧“……”
她扶额叹气,牵起钰肆的小手道:
魏渡禧“钰肆还小呢,不必这样用功的。”
龙钰肆:“黑画(发)不鸡(知)勤学找(早),白叟(首)慌(方)悔读书辞(迟)。”
钰肆咿咿呀呀的字都吐不清楚。
渡禧看了看他头上刚刚长起的稀疏的毛发,
不禁感叹自己竟还不如孩子勤奋……
倒是钰念贪玩的很,不是把她的宝贝花瓶打碎了,就是拿着她新得的钗子玩。
明明就晚了几个时辰出来的,怎么就差这么大……
……
四月,她在宫里待的闷,巧言巧语哄得某人放她出宫。
魏渡禧“这宫外的空气就是鲜嫩~!”
渡禧着了身便装,喜滋滋的嗅着这人间四月天。
念喜:“娘…小姐,您小点声。”
他们先是去了五芳斋买了十几盒糕点,又去戴春林挑了几打上好的胭脂香粉。
待逛完出来时,早已经钱袋空空。
摸着饿扁的肚子,渡禧暗道自己失策。
念喜:“小姐,不如我们就……回……”
念喜灿灿的说。
魏渡禧“那怎么行,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还没去同春楼搓一顿呢……”
她垂着脑袋往前走,不料一抬头,就看到了赌坊两字赫然瞩目。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转身朝念喜挑眉。
不知怎的,念喜看着她猥琐的表情,她心里毛毛的……
果然,她嘿嘿道:
魏渡禧“念喜,我们去这吧!”
她手指着身后的赌坊,那么的坦然,那么的正义的表情让念喜差点以为她身后的不是赌坊,而是积善堂……
就这样,渡禧连拖带拽,将她带进了嘈杂的赌坊。
大汉:“怎的娘们也来了赌坊?”
大汉上下打量着渡禧,眼底尽是讽刺嘲笑。
不料渡禧双手环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这气场倒引得四周人纷纷避让。
她将仅剩的50两银子极其嚣张的“啪”一声拍在赌案上。
大汉一瞧,乐开了花,再看渡禧衣着虽简,却并不朴素,想来也是富家门第,立刻向里面招呼:
大汉:“来来来,请!”
这低声下气的样子,差点让渡禧以为他会变脸……
魏渡禧“什么规矩?”
渡禧问道。
大汉:“嘿嘿,咱这赌法是天地人和,点数大者胜,整十点五翻倍,逾者即败……”
她点点头,这她最在行了。
怎么说小时候她这方面研究的也是精湛。
什么吃、喝、嫖……咳咳,嫖还是算了,
不过这赌,她可是同人学过的,还专门钻研了相关卷册,那段时间可谓是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嘿嘿一笑。
……
“十点五,翻倍!”
“十点五,翻倍!”
“十点五,翻倍!”
……
渡禧抱着满满一袋子钱,在众人幽怨的目光中得意洋洋的正欲离开,不料却被几个大汉拦住。
大汉:“赢这么多,怕不是黑了一手,专门坑钱的吧!”
大汉:“我看你还是乖乖把钱交了,否则……”
几个男人靠上前,活动筋骨。
这……渡禧虽然会点拳脚,但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她假假的一笑,道:
魏渡禧“各……各位大哥…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还未待她说完,其中一个男人的一拳便过来了,她头微微一侧,躲开了。
周围嬉笑出声,那男人显然没了面子,更狠的一拳正欲落下,渡禧竟一个翻身,趁他不备直直踢向男人两跨。
那男人倒在地上,疼的面目狰狞,恨恨的招呼:
大汉:“看什么呢,都上啊!”
渡禧心想这下可完了,她紧紧闭眼等着血腥的疼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声爽朗的声音:
唐伯虎:“何必难为一个小姑娘。
她捂着脸的手微微张开。
他着了身翠衫,身形挺拔,嘴角带笑,好看的眉眼带着几分柔情,几分傲气。
大汉:“唐……唐伯虎?”
几个男人眼里带着讶异,冷哼声道:
大汉:“你莫要管闲事。”
他倒不慌不忙的从袖里掏出纸墨,
寥寥几笔勾了几棵翠竹出来,又题了几个字,盖了他的章。
作罢,他将画一掷,道:
唐伯虎:“此画便将钱抵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思索一下,将画收起,放了几句狠话,骂骂咧咧的走掉了。
渡禧这才站起来,围着他打量着转了一圈,问道:
魏渡禧“你就是唐伯虎?”
听说他画技书法乃京城一绝,又报名参加了今年的科考,连她在宫里都有所耳闻。
他倒是作了个揖,恭敬道:
唐伯虎:“正是在下。”
渡禧嘿嘿笑,有模有样的朝他也作个揖,道:
魏渡禧“你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了,走!我请你去同春楼吃酒去。”
说罢,也不等他婉拒,她就拽着他顺着香味往同春楼去了。
……
她望着满桌狼藉,摸了摸隆起的小腹。
翠衫那人笑了一下,然后道:
唐伯虎:“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在下倒有个不情之请……”
那人看着她绝美的脸,道:
唐伯虎:“在下希望可以为姑娘画个画像。”
渡禧倒是毫不在意,说:
魏渡禧“好说好说,这倒算是我的荣幸了。”
那人又笑了一下,道:
唐伯虎:“那么,作为谢礼,我便请姑娘去清音阁听戏罢。”
她眼里瞬间放出光来,头捣蒜似的点。
……
清音阁是京城最大的戏楼,里面的戏子个个出挑。
渡禧运气很好,今日赶上了忆妄欢的戏。
据说,想听她唱上一曲,实属不易。
怪不得场下挤了这么多人,甚至还有排到门外去的。
台上的女子花舞霓裳,粉妆若花。
哭的梨花带雨,海棠映日。
她演的情真意切,水袖青萍恍若隔世。
忆妄欢:“侯(霍)郎一去杳无信愁煞了痴心的华行云,哎呀我的侯(霍)郎呀几时再来画倩影,几时燕子再衔春……”
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抬眼望去,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她的眉间锁着哀怨,晶莹低落,似春风不过的静湖突有落花点点。
渡禧眼角也跟着一湿,竟然落泪了。
《桃花扇》她是看过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忆妄欢能演得如此动情,果真是当得起京城第一戏伶的。
曲罢,那人为她作了画像。
二人相谈甚欢,结为好友。
她也急急的赶在宫门下钥前,匆忙的回了她的翠微殿。
下一年三月,“唐伯虎”三字入了前三甲,为榜眼,她欢喜极了。
半月后,渡禧收到了他的一封书信:
唐伯虎:“娘娘亲启,那日在宫外见得娘娘,不知娘娘竟是当朝昭容……礼数不周,多有怠慢,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渡禧合上信,执笔回道:
魏渡禧“多谢唐公子当日出手相救,渡禧感激不尽,你我只当是朋友,不必被这些虚礼生了情分。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渡禧定当全力相助。”
将信送出,她步入殿内,正好看到简辞来给她送物件,便邀她一起来尝尝五芳斋的杏仁酪。
简辞心不在焉的坐下,神色恍惚。
渡禧猛的想起小顺子托她问的话,赶紧开口道:
魏渡禧“对了,小顺子同我讲,欲要你出宫,还叫我给你寻户好人家,你意下如何?”
她本就寂静的眸仿佛又暗了几分,身子止不住的打颤,咬牙道:
简辞姑娘:“他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巴不得我嫁人生子……”
一般宫女听到这话都是千恩万谢的,简辞这反应到着实让渡禧愣了好半天,才问:
魏渡禧“你不愿?”
她强忍着泪水,平复了好一会。
待神色如常后,她锁着眉,叹了口气,道:
简辞姑娘:“奴婢……心有所属……”
魏渡禧“这是好事啊,是哪家儿郎,本宫替你做主。”
她摇摇头,落寞道:
简辞姑娘:“奴婢……看不透他的心……”
渡禧疑惑更大了,问:
魏渡禧“你这等美貌才情莫说是宫女中的翘楚,连大半妃嫔都要被比下去。这世上竟还有你求而不得的人?”
她身子一颤,苦涩道:
简辞姑娘:“是啊……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我都能得到……可我却偏偏……放不下他……”
渡禧愤愤不平,道:
魏渡禧“你且说说那人是谁,本宫替你做媒。”
她低下头,良久缄默后,
她似是鼓足了勇气,声音轻如蚊蚋:
简辞姑娘:“那人是……顺哥哥。”
渡禧瞬觉天旋地转,脑袋咔哒一声断了思路。
半晌,她平复了下心情,才道:
魏渡禧“本宫知道你与小顺子情义非凡,可本宫一直当你们只是普通的干兄妹……”
渡禧顿了顿,轻声说:
魏渡禧“你要知道,小顺子他、他是……”
简辞姑娘:“阿辞又何尝不知道!可他.....他过得太苦了....阿辞不愿他一辈子这样苦下去……明明是上天逼他落得今日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爱人的机会都不能有呢?”
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压了压情绪,又道:
简辞姑娘:“在我眼里,他一直都很正常,比其他人要正常千倍百倍。他是那么好.....别人都不知道......”
渡禧眼眸微垂,神色动容。
是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身之所在,即心之所系。
她早就满眼是他了,又怎能装得下旁的人。
只是……
渡禧叹了口气,道:
魏渡禧“罢了,本宫替你问问小顺子的意思吧,宫里也不是没有太监和宫女互相做伴的先例..... ”
她瞬间乌云散去,喜笑颜开,甚至连泪水还未来得及拭去:
简辞姑娘:“当真?!”
迅速吐了两个字,她才发觉自己失了礼数,赶紧叩拜:
简辞姑娘:“奴婢多谢娘娘!”
拜完起身,她小心翼翼的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同心结,双手递上:
简辞姑娘:“这是奴婢特意为顺哥哥打的同心结,还请娘娘将此物给他,告诉他“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渡禧接过来,摩挲着这精美的同心结,点了点头。
……
第二日夜,渡禧便去了乾清宫门口。
小顺子正欲说什么,渡禧却将他拉到一旁,轻声道:
魏渡禧“简辞托本宫将这枚同心结交给公公,说有意照顾公公一辈子.....公公觉得呢?”
顺公公怔在原地,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敛了神色道:
顺公公:“阿辞她年纪小,不懂....娘娘切莫听她胡言。”
渡禧眼眸微眯,逼问道:
魏渡禧“本宫瞧你对她百般照顾,难道你真舍得她远离宫城....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度过此生,相夫教子?”
到底是在皇上身边做事的,他压抑住心底的苦涩,努力扯出一点点笑,道:
顺公公:“娘娘说笑了,奴才只是一介宦官,有什么舍不得的资格呢?”
他无比珍惜的摩挲着那枚精巧的同心结,心如刀割,闭眸道:
顺公公:“这东西寓意太贵重, 奴才受不起,还请娘娘将它还给阿辞。”
渡禧眸子一斜,狡黠摇头道:
魏渡禧“简辞说了 ,你若不收, 便将它随便扔了。 从此后,她再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不料,小顺子咬咬牙,竟真将那枚同心结扔了出去。
那同心结落于茫茫夜色中,似是再寻不到了,就如同他与她的情愫。
渡禧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愣了半晌,叹气道:
魏渡禧“你当真对她无意?”
他紧握着拳,眼眸闭的死死的,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两个字:
顺公公:“当……真。”
渡禧摇摇头,下了台阶,离了这伤心地。
只是,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与念喜在四周找了几圈,才将那枚同心结找到。
还好,它并没有碎。
渡禧将它揣进袖口,才回了殿里。
之后几日,
她一直不敢传简辞来殿里,怕她问起这事,
她还没有想好怎样告诉她,才不会伤了这姑娘的心。
结果好巧不巧,她在御花园转圈时,碰到了小顺子。
他正弯腰寻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
顺公公:“奇怪.....明明扔到这来了....怎么找不着? ......”
渡禧眼珠一转,悄悄上前,忽然出声道:
魏渡禧“顺公公,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见到她,大惊失色,差点栽倒在地,磕磕巴巴的说:
顺公公:“见过…魏昭容……奴才奴才没找……没找什么。不打紧的动西罢了……”
渡禧围着他转了圈,语调悠长:
魏渡禧“哦?当真不打紧?若本宫没猜错....你在找的,是那枚同心结吧?”
被戳中了心思,他显得慌张无错,忙矢口否认道:
顺公公:“不、不,奴才没在找那玩意。扔了就扔了,奴才还回头来找做什么。”
渡禧从衣袖里掏出那枚精巧的同心结,轻叹道:
魏渡禧“这编得怪好看的, 要是被扔了本宫还当真舍不得,一时没忍住便偷偷捡了回来。不过顺公公既然不要它想必这同心结可以任由本宫处置吧?”
那人视线黏在那枚同心结上,沉默了半晌,道:
顺公公:“自是……”
然而不待他把话说完,她就将同心结扔在地上,作势便要踩上去。
魏渡禧“本宫正巧腿僵得厉害,松动松动筋骨~”
他瞳孔猛的收缩,急急喊到:
顺公公:“不可!——”
他却见她脚悬在半空冰未落地,
渡禧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惊慌失措的那人:
魏渡禧“顺公公还说自己不在意?”
他这才发觉自己被摆了一道,摇头苦笑道:
顺公公:“娘娘....何苦逼奴才呢。阿辞那般好,奴才不过是个阉人....配不……上她。”
渡禧秀眉微挑,神色一凛,道:
魏渡禧“配不配得上,她说了算。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他垂头沉思半晌,缓缓开口,声音夹杂着沙哑:
顺公公:“她与奴才在一块,只会一辈子受人耻笑,一辈子没有子嗣这些非议,奴才早就习惯了,可她一个弱女子....我怎么舍得她经受那些。”
渡禧理了理袖袍,正色道:
魏渡禧“哪怕身前是万丈深渊,是荆棘险途,却还是愿意为了对方走下去,这才是爱不是吗?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又算什么喜欢呢。”
那人身形一颤,似被说动。
渡禧将那枚同心结捡起,递到他手上,道:
魏渡禧“你若愿意,本宫就替你再问问简辞的意思。她若愿意与你同甘共苦,你也不必再自欺欺人一逃再逃。”
那人站在地上静默许久后,终是叹了口气,道:
顺公公:“……麻烦娘娘了。”
一回到宫里,渡禧便将简辞传来殿里,眉间带笑与她说:
魏渡禧“你先前说的事,本宫替你向小顺子问过了。”
她见她喜滋滋的,不免眸含希冀,问道:
简辞姑娘:“顺哥哥他……怎么说?”
渡禧抿了口茶,道:
魏渡禧“小顺子看似对你无意,其实只是心有心结,不愿以残废之身拖累你......”
她激动的抓住渡禧的手,声音颤抖的问:
简辞姑娘:“是他亲口说的吗?他并不是全然无意? !”
渡禧轻笑一声,道:
魏渡禧“本宫作势要将你送的那枚同心结踩碎,却被他拦住了。看来咱们的顺公公看似清高至极,其实也自卑至极呢。”
她笑着喃喃道:
简辞姑娘:“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我 就知道......”
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渡禧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问:
魏渡禧“但他要本宫问过你,你是否对今后要承受的一切做好了准备。宫女和太监在一起...并不容易。”
她毫不犹豫的郑重点头,似是早已思考过许久,答道:
简辞姑娘:“在他救下我的那一天, 我就已经发誓,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都跟定他了。”
渡禧展开笑颜,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点头柔声道:
魏渡禧“好,本宫这就求皇上准你俩私下一起过日子。”
……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
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
月移花影约重来。
渡禧望着他们眉目传情,执手相看,心下升起暖意。
什么功名,什么高官,什么子女膝下。
又怎敌得过眼前人这一笑呢。
愿你一生笑靥如花,伴你一世温暖长情。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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