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三哥,这个女人不是长姐,是个疯子,我们相府从来不养废物,把她杀了。”
齐宇说着扔了一把匕首给齐铭,这个女人,再没有半点用处了。
齐铭:“不要啊五弟,不要啊,她不是疯了吗?不要杀她啊!”
齐铭慌乱地替齐倾人求着情,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好。
齐宇:“那就把她的脸划了扔去大街上吧,你们两个再不能来往。”
齐宇慢慢说道,他一开始就只是这个目的,说要杀了齐倾人,不过是为让齐铭更容易接受而已。
齐铭:“五弟!”
齐铭似乎不能置信一般,为什么同是兄弟的齐宇会这么无情?倾人都已经这样了,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齐宇:“要么你滚去相府,她留在这里!”
齐宇又说,神色依然残酷。
齐铭:“为什么?”
齐铭还要再问。
齐宇:“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怎么,你还想再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多来几次吗?”
齐宇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这是第几次知道这是齐倾墨干的,却毫无办法,就是因为这些人太过愚蠢,蠢到这么简单的圈套也会上当!
齐铭:“五弟,我求你,倾人,倾人她已经这样了,如果再离开相府,离开我她一定活不下去的!”
齐铭爬过来抱着齐宇的大腿哀求道。
姚梦:“齐宇,倾人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流落街头的!”
姚梦也站起来,她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齐倾人被赶出相府。
齐宇:“很好,那三哥你,明天滚出相府,相府里你和她,只留一个。”
齐宇很明确地说道,
齐宇:“至于母亲你,如果要留下她,就烦请你自己跟太子解释,为什么相府里会有一个跟太子妃长得一模一样的疯子,还半夜跟三哥在这里苟合!”
说完他又冷笑着加了一句:
齐宇:“如果你觉得说得过齐倾墨的话,你大可试试,看看太子会不会灭你姚氏九族!”
说完齐宇也不再看他们,留下齐铭跟姚梦两人望着齐倾人发呆,齐倾人猛地站起来靠着墙边,惊恐地说道:
齐倾人:“娘,齐铭,你们不会的,你们不会这么对我的,齐铭你刚刚才说过会对我好的!”
齐铭:“我……”
齐铭看着齐倾人神色挣扎。
齐倾人:“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齐倾人紧紧贴着墙边,挥着手想赶走越来越近齐铭。
齐铭:“倾人……对不起……对不起!”
齐铭口中喃喃着对不起,捡起地上那把小巧的匕首一点点逼近齐倾人。
屋外的泠之继目瞪口呆,刚刚还在郎情妾意的两人,转眼之间就可以拔刀相向,惊愕地看着一脸淡定的齐倾墨:
泠之继:“齐小姐,你早料到了对不对?”
齐倾墨“当然,对于齐铭这种人,你莫非还相信有什么东西比名利,地位更重要?你以为喜欢上了什么人,就会变得高尚吗?”
齐倾墨似笑非笑地反问,她太了解这些人,这些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却的人,良知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一种奢侈品。
泠之继:“难道不是吗?齐铭不应该要全力保护齐倾人吗?”
泠之继不能理解。
齐倾墨“你太天真了,高尚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高尚的,不会因为喜欢上什么人才变得圣洁。而卑鄙和贪婪才是大多数人的本性,齐铭只不过是暴露了本性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齐倾墨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这相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都是贪婪而残暴的,齐铭也没什么例外。
泠之继:“那他是真的喜欢齐倾人吗?”
泠之继的脑子显然不太够用,对于齐铭突然之间就可以心爱的人下手,很不理解。
齐倾墨“你知道齐铭被赶出相府意味着什么吗?像他这种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怎么可能离得开相府。所以齐倾人跟优渥的生活比起来,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也许之前他很爱齐倾人,但那是他衣食无忧的时候爱上的,一旦面临绝境,他毫不犹豫会牺牲齐倾人。”
齐倾墨看着屋子里一点点逼近齐倾人的齐铭,嘲笑一声,嘴上说好的此爱不渝,哪里敌得过锦绣前程重要?
齐倾墨“而且,齐铭是不可能离开相府的,齐宇怎么会允许齐铭离开?他如果走了,齐治死了之后谁来接手相府?你可别忘了,齐宇这病恹恹的身子,可活不了多少年。”
齐倾墨再次轻笑,齐宇这招很漂亮,用一个既定的结局去逼齐铭自己写,此时的齐倾人只怕心碎成了渣滓吧?
屋子里传来“啊”地一声,齐倾墨从窗子往里看,齐铭手中的匕首已染血,一道疤自齐倾人左脸往下,一直到右脸下巴,凄厉可怖。她捂着自己的脸一声声尖叫,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滑落在地上,点点绽开。
可是突然她又笑了起来,很大的笑声,扯得脸上的伤口裂得更大,里面的红肉都翻了出来,看得人心里发寒。柳安之的药效到了,齐倾人又“疯”了回去,也正是因为齐倾人成了个疯子,齐宇才安心把她扔到外面去。
泠之继不忍再看下去,抱着双臂说道:
泠之继:“她什么都知道啊,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只能一直笑着,想哭都不能,齐小姐你真的好狠。”
齐倾墨“对啊,我的确狠心。”
齐倾墨并不否认。
她就这么冷眼看着齐铭绑住齐倾人的双手双脚,用一个破布麻袋装了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而姚梦站在那里从始至终再没有阻止过齐铭。
去而复返的齐宇扔进来一袋东西丢到齐铭面前,天空突然惊起一道响雷,闪电把他的脸照得万分可怖:
齐宇:“她不是一直很喜欢用毒吗?只可惜那些毒从来没有齐倾墨身上起到过作用,不如就这些东西陪她吧!”
从袋里蜿蜒爬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纠缠在一起,鹊应吓得一把捂住嘴巴,惊恐地瞪大双眼:
鹊应:“蛇……还有蝎子!”
齐宇拿来的那一袋东西正是齐倾人以前炼毒药的“药材”,蛇,蝎子,蚂蝗,老鼠,什么都有,争先恐后地从袋子里钻出来,密密麻麻令人作呕。
齐铭脸色一狠,咬着牙齿把那一袋东西全倒进了装齐倾人的麻袋里,拼命往里面塞着,狠厉的双眼哪里还见之前的柔情脉脉。
姚梦终于受不了,拍着地板大哭出来,但她不管哭得多伤心,却始终没有去阻止齐铭,至到那些恶心恐怖的东西爬上齐倾人的头发,脖子,一点点淹没齐倾人的身子,看它们撕咬着齐倾人的皮肤,钻进她的口鼻耳朵,啃噬着齐倾人脸上的伤口,吸吮着她的血液,乌黑的毒液一点点喷在她的脸上。
而齐倾人却只能在满天将至的狂风暴雨中荒唐地大笑,笑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嘴都裂到耳后,疯笑着的声音穿透屋顶穿过云层似乎回荡在天上。
齐宇:“把她扔出去!”
齐宇冷冷地说,偏着看一眼齐倾墨她们待的方向,露出邪恶的笑容,让人不寒而粟。
鹊应:“小姐……”
鹊应一把抓住齐倾墨的手。
齐倾墨淡漠地对视着齐宇,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吗?未免太可笑了。
这个看上去向来云淡风清的五哥,内心是何等的卑劣狭隘,只因为齐倾人几次碍了他的事,就可以下这样的狠手只为一解心头之愤。
来看看吧,这就是候门里的爱情与亲情,在至高的利益面前,心爱的女人可以毁容赶走,自己的孩子可以被牺牲抛弃。来看看这些丑恶的嘴脸吧,满口的仁义道德之下,是何等的卑鄙可笑。
鹊应:“泠姑娘。”
鹊应突然怯生生地拉了下泠之继的衣服,她小脸早已煞白,但她比泠之继强的地方在于,她强迫自己看完了整个过程,她在强迫自己成长。
泠之继:“嗯?”
泠之继看向她。
鹊应:“其实如果三公子真的想救齐倾人,是可以帮她在外面找个地方给她养伤的,你如果不相信小姐,可以跟去看看。”
鹊应扑烁着大眼睛看着泠之继,似乎在鼓励她这么做。
泠之继看了齐倾墨一眼,齐倾墨表示对此没有异议。
泠之继便真的提起身法跟在齐铭身后,想一看究竟。等到泠之继走了,齐倾墨点了下鹊应的额头:
齐倾墨“小妮子越来越坏了。”
鹊应明知齐铭一定会按齐宇所说的做,还叫泠之继去看,这是想彻底毁去泠之继一点幻想啊。
鹊应抿了下嘴唇说道:
鹊应:“她不是我,不知道小姐曾经是怎么在生死线上熬过来的,让她亲眼看看,可以让她知道不是小姐残忍,而是本来相府就这么残忍。”
齐倾墨“说得好,是这世道本来就这么残忍。”
泠之继跟着齐铭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时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是铁青的,愤怒地坐在椅子上骂道:
泠之继:“那个齐铭太不是东西了,把齐倾人放到大街上就行了,竟然送了那么远,活怕她找回来一样。”
齐倾墨“送到哪儿去了?”
齐倾墨正在换睡衣,随意问道。
泠之继:“城南荒郊,还打断了她两条腿!”
泠之继闷声道,她看见齐倾人从麻袋里钻出来上,身上挂满了恶心的虫子,全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到处红肿流脓,没想到她这样了,齐铭还要再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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