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房中谈论

第四章 房中谈论

悉悉索索的虫鸣跳跃在花丛草叶之上，一盏灯火飘过便让它们无处藏身，一群灯火便点亮了这一方天地。

几个侍女提着灯环绕着何芳流，行走的动静也驱散了那些轻巧的飞虫。

似乎是觉得太过安静了，烟墨便随意地说着方才的事，“您瞧，夫人是怎么想的？这前些日子还那般意气风发，怎么今日突然这般低落了？我还以为夫人这几天没差人来寻您，是存着什么大动静，这，倒也实在是让人吃惊了。”

何芳流自然也是觉得奇怪，他现在脑子里都还是方才的场景，亮黄的暖光刺得人心神不定，惫懒的母亲和她平缓的语气，听的人愈发迷茫、憋闷，像是嗓子眼堵住了什么一般，说不清，也道不明，只能平静地听着母亲的吩咐，然后便退下了。

“母亲若是觉得清闲好，那这样也不错吧。”

何芳流抬头长叹一口，黑夜如布，不见一丝月辉。

“肯定是那个冯玉姑撺掇的！”刘妈妈一边绕着桌子来回打转，一边愤恨地说着，“您怎么不劝着点夫人呢！”

何芳流放下手中的杯子，好笑地招了招手，“您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昏了。”

“芳哥儿你是个好性的，夫人现在不想理事，那些子小人岂不是要翻身做主人了！”

看着刘妈妈那副着急的模样，何芳流呐呐地说，“那倒也不至于吧，母亲虽说是要清净些，倒也不至于变成那样。”

“唉，您这就不懂了，我觉得肯定是那冯婆子暗地里说了些什么。”

“刘妈妈，您这也把夫人想岔了，不至于那冯婆婆说两句，夫人便信了吧。”烟墨在一旁插嘴道。

刘妈妈撇了撇嘴，冲烟墨皱眉道：“擦你的桌子去！”

“诶！得嘞！”

刘妈妈看着这两个怡然自得的家伙，摇着头坐下了，又准备苦口婆心地继续说教：“爷，您还是听……”

“妈妈，我想，夫人大概是触景生情了。”青杏手中擦着一个小玉瓶，迎着两道目光接着说道：“大概是侯爷的忌日要到了，这边又是京城旧宅，夫人怕是心情不佳了。”

“这，那是了。”刘妈妈低了头，偏头叹了口气，“我竟然忘了此事。”

父亲吗？何芳流也怔愣住了，父亲故去得早，自己有印象之时便是母亲带着自己生活在清江城，每逢忌日也未曾大肆操办，平日里母亲对军队、战争的排斥又如此强烈，偶尔谈及父亲也是怨恨十足，是以何芳流对父亲并无多少情感。

“父亲的事，刘妈妈你可知道些？”何芳流直勾勾得望向刘妈妈。

刘妈妈却颇为回避，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何芳流，“这，老奴也不晓得怎么说，唉，不过是老一辈的事儿，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侯爷是个好的，夫人也是个好的，只是，唉，没有缘分罢了。您也多顾着点夫人吧，夫人也辛苦了。”

言罢，她便起身去继续擦洗了，只留何芳流一人枯坐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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