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以其酒,不认其浆;鞙鞙佩璲,不认其长。
维天有汉,鉴亦有光;跤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服章;睨彼牵牛,不认服箱。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救天毕,载施之行。”
马车行进在长安街头,还没到七夕,明月已经听到有人合着雅乐在吟唱牛郎织女的故事,她掀起车帘聆听一会儿,脸上不自觉泛起柔和的笑意。
长安街头似乎没有一日不热闹的,尤其是节日里,东市西市的小贩简直要比逛街的行人还要多,这些小贩遇着春节便卖纸门神和桃符;遇着上元节就卖花灯;遇着端阳卖香包彩线;遇着乞巧就卖巧果刺绣。
当然,并不全卖,小贩们一边叫卖,一边往掩面逛街的年轻女子手里塞巧果,直到她们两手满满当当塞不下为止,少女们在这一天颇受优待——这也难怪,乞巧节又称“女儿节”。
在女儿节的这天,少女们不用完全顾及世俗礼教,她们相中了谁,就可以把自己默默准备了一个月甚至更久的绣品——例如一张帕子,一个香囊送给自己中意的少年郎。
明月也想送些什么给李泌,但无奈于自己的绣工实在太差,只能到这些小贩的摊位前面去挑选。
“青荷,最近李府的小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明月正在一个摊位上的两个璎珞之间纠结,就听见旁边一个娇怯怯的声音道。
“是呀,小姐,李小公子一年前不知为何去了凉州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好在现下终于回来了,也终于可以慰藉你的相思之情了。”那娇怯怯的声音问完,有一道略微活泼些的声音嬉笑着答道。
明月早在听到凉州这个词的时候耳朵就敏锐地竖起来了,听到“相思之情”这四个字时更忍不住转过去看了看说话的两人。
这两人显然是哪家书香门第的闺秀带着自家丫鬟出来逛街,闺秀头戴层层叠叠的帷帽,而丫鬟也戴了一层面纱,聊胜于无。
若是寻常,那个小丫鬟这么说定是要被人在暗地说上两句“不知廉耻”的,现下这环境却不同,满大街都是想着自己的情郎的年轻女子,她的话自然也无人问津。
但明月却不能不在意,于是将两个璎珞都买了,赶紧上了马车,让车夫跟着那两个女子。
果然,那两个女子逛街逛得心猿意马,没一会儿就上了马车,奔着醴泉坊而去。
到了李府门口,两个女子有些心惊胆战地下来,不约而同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丫鬟才敢上去敲门。
李泌:……请问你是?
丫鬟敲门没一会儿,李泌就从洞开的侧门后出来,见来人他并不认识,疑惑道。
“请问是李小公子吗?”那丫鬟问道。
明月躲在不远处的墙角边偷窥边偷笑,李泌并没有答话,反而环顾一圈四周才微微颔首。
“我……我是卢家小姐遣来跑腿的,我们家小姐邀李公子明日于乐游原赏玩。”那丫鬟虽然活泼,但也毕竟是个女儿家,见着年轻俊逸如李泌的人物也不住磕巴了一下才说完自己的话。
李泌:李泌已经娶妻,当不起卢小姐相邀,烦请告知卢小姐。
李泌的眉头皱得比平日里更紧了,没有停顿就拒绝了。
“您……您已经娶妻了?!”丫鬟难以置信地道。
李泌仍然没有答话,再次颔首。
“这……这怎么可能?!”一直躲在树后静静听着的卢小姐身形一晃,小跑着出来,质问的声音似乎泫然欲泣。
李泌没再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强硬的拒绝。
卢小姐哭了一会儿,似是支撑不住了,由她的丫鬟将她扶上马车带走了。
李泌:……夫人,出来吧。
李泌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明月躲的墙角,低声道。
李泌:那位卢小姐,是夫人安排的?
明月嘿嘿笑着慢慢走出来,李泌到她身旁,与她十指相扣,问话的语气温柔而缱绻。
萧明月:怎么可能?我有这么无聊吗?
李泌:那为何你方才一直躲起来偷看?为夫快要被人给拐走了。
李泌牵着明月进了门,一副伤脑筋的神情,眼中的宠溺快要把明月整个人都淹没了。
萧明月:我也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应对卢小姐嘛!谁知道你这么乖,我家夫君真棒!
李泌:为夫这么棒,夫人是不是该给些奖励?
李泌驻足,低头垂眸看着明月,唇角旁两个梨涡浅醺。
萧明月:不得了!我家宰相大人如今也会说情话了,真是近我者甜啊……
明月坏心忽起,有意逃避这个话题,边说着就想开溜,被李泌捞回来抱在怀里,在她的唇角偷去一个吻。
李泌:嗯,真甜。
宰相大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李泌:但是要罚。
明月被李泌快要溺死人的笑意弄得晕晕乎乎,忽然听见这句话才清醒过来。
萧明月:罚……罚什么?
李泌:一罚夫人以后帮我挡桃花。
李泌:二罚夫人……不帮我挡桃花。
李泌低下头,帮明月捻去发间一小朵的桂花,打横抱起她,走向凤停阁。
花好月圆夜,恋深情意浓。
作者有话说:
亿万君:鸽了n久,头秃。还是悄悄放一下番外,不过这个番外是无车版,想看有车去群里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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