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御!”城门楼上的副将稳定心神,拔出佩剑向前一劈,嗓音浑如钟声,不大,却很清晰。
这名副将他身着一袭黑甲,灰色的斧字形披风很自然的垂落在他健硕的八尺躯体的后背上。
易游国培养出的将才果然都不同凡响。
“看形势怕是军令已下,传令下去,三军停止休整,全员待命,给君上做好配合。”白驹千里舒了口气,向四十名传令兵下达了军令,传令兵立刻动身传令下去。
有序的马蹄声回响在三军之中,很快每个将军都有了军令。
“看来,是他们短命了呀……”白驹千里自言自语中,透露着猎人的躁动,也有人性的惋惜,不过碍于他脸上的面具,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城口上犹如地震那般,气势陡人——“喝!喝!喝!”;
“嚯!嚯!嚯!”转眼间,一片整齐的黑甲宛如黑色的汪洋,掀起的巨浪犹如一个人那般默契。
刀如山,枪如林,盾牌闪耀着寒光。
士卒们的神情皆为怒目圆睁,如此军士,可怖,这是我心下的第一个评价。
这样的阵仗,哪怕是放在北梁帝国之中,仅次于三府军旅了吧。
我脚下的土地也被易游国儿郎们的声音震得发颤。
若是为我所用,压力自然能减轻不少,的确可惜了。
可在我的身后,还有数万狼族精锐组成的军阵,手持马刀,长枪,长弓,手弩……。
士气更是所向披靡,黑色或蓝色的甲胄也如大海,骑兵更是犹如一座座小山头,昂首挺胸,神情严肃。
他们手中的制式马刀闪耀着森森寒意,步卒的长枪刺枪如森林那般密集,也如针叶林那般锋利。
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随我冲入城内,屠戮敌军。
这也是我的底气。
他们的主帅已然重伤,但是刚才根据易游启所言,看来他们还是有大杀器的,我不能拿我儿郎们的性命犯险。
易游谅的手下,也就是那名体态健硕的副将转动手腕,放下了佩剑。
最眼前的盾牌兵默默退在一旁,弓箭手从阵列中走出,分三队,三个批次拉弓搭箭。
"放!"副将浑如钟声的声音又响彻耳旁,那道剑气也已冲我劈来。。
这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第一批士兵立刻拉动弓弦,箭雨纷飞,一轮下去,这结局便是死伤无数。
第二轮迈了两步,射出了第二轮……然后第三轮,往复一轮。
我似乎也没想到,他们的军令如此迅速,整齐;
震撼之余也感慨易游国的不容易。
感慨的是易游国装备精良,士卒更是一等一的劲旅;不容易的是他们世族与士族之间不和,这是妖界妖族们的通病。
我催动内丹,横剑便挡,剑指立于卢渊剑尖处,蓄力一挥。
法相天地蓝光一闪,甩出一道宛如剑河的蓝色剑气,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形,宛如燕尾。
事实,我并非以一敌百,而是数量太多,纵使法相天地,也难抵御如此猛烈的箭雨和箭矢攻击。
而且,对方似乎还有大杀器,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不一会儿功夫,我已挡下部分流矢,但也有部分射在了我的军阵当中。
幸得狼族盾牌兵保护,死伤也在所难免。
"再放!"蓝色的天空顷刻间已被漫天的箭雨覆盖,发出“咻咻咻”的刺耳声。
不过这次轮不到他们了。
白驹千里给我了个OK的信号,军阵中的弓弩与重弩的弩箭皆瞄准并射向了我的位置。
弩箭凭空射入了一道屏障之中后就消失不见。
在一瞬间,法相天地咒语在我的嘴里念出,四道直径约三米的传送入口凭空出现在城池面前并打开,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伺机而动。
射向我的弩箭也皆通过这个入口如阵雨那般猛烈的砸向了城池上方。
敌人射出的箭雨也很快被狼族这雨滴般的箭雨消耗殆尽。
等待他们守城军士的,只有屠戮。
一时间城墙上下,血肉横飞,哀嚎遍野,咒骂声,哭声一片。
不过几分钟时间,城门上便已没了动静,有声响的只有躺在血泊与满地碎尸块苦苦呻吟的重伤者。
这时候,城门侧处也突然涌现出大量的人影,约有一万余人,他们手握兵刃、长矛,甚至还有锋利的制式马刀,朝我军阵冲来。
但是,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我的人马亲自动手。
法相天地一现,便是我全力施为。
我将灵力灌注在双臂之中,双臂猛然发力,一股狂风骤起。
呼啸的狂风卷起我裙甲底下的袍子,虎口迸裂开来,燃起的血在空中飘扬。
我的头发也被吹的肆虐飞舞,嘶——真TM的疼。
"吼!"我仰天长啸,右手高举,左手剑指放在唇边:“”法相天地!乾坤借法!喝!"一字经出,一道巨型的蓝色水柱冲天而起,水柱直冲云霄,一道接着一道,越来越粗,水柱中间的巨兽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仿佛是一座水晶宫殿。
水柱的顶端,我站在其上,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如同一尊神祗。
冲杀过来的士卒在副将的组织下,三字酋尾阵法也已摆开。
只见副将念动咒语,在每一个士卒身上都涌现出了黑色蛟龙舛动的身影,蛟龙们张牙舞爪,井然有序,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
这便是易游人的杀器了?,以自己为中心,幻出元神,在自己的周围构建起防御圈。
他们的这套阵法是以自身作为媒介,在自身的外围形成一层防御罩。
而他们的元神术法,则由自己控制。
好,那不妨一试,看看究竟谁比较强悍。
我一挥衣袖,法相天地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一匹巨大的赤狼缠绕在水柱之上,张着血盆大口,蔚蓝色的双目中透露着嗜血的期待,眼睛瞪着敌人的军阵,露出狰狞的表情。
副将念动咒语,蛟龙法相逐渐融合成一条巨大的紫色蛟龙,若有易游启坐阵,我还真没胜算,这可是一万人的军魂,军心,我怎能撼动。
怕什么,来什么。
在城池后方,两条一蓝一红两条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过来,壮大了他们的队伍。
“流字!奔赦!”白驹千里及我身后的精锐竟也凝聚出了军心,蔚蓝颜色的狼图腾以及白色烟雾的白驹图腾也化作光束融合在了巨狼里面。
白驹奔赦?白驹千里原来还藏着好东西,可真不够地道呢。
流赦?!
不也正是我们狼军的军魂吗?
不知为何,此刻我的脑中不断浮现出死去的狼族儿郎们英勇的形象。
我的眼眶湿润了。
"杀,给我杀!。"将军令已下,无人因为恐惧死亡而怯步。
“杀——!”“为了家族!”“为了晋狼国!”“为了易游国!”“杀死这帮狗娘养的!”
一瞬间,天玄地暗,飞沙走石,蛟龙和巨狼厮杀在一起,崩裂出的光束不断闪耀着绚烂的光芒,撕扯着空气,也撕扯着耳膜,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水浪激起涟漪,冲刷着最前排的敌人,泥泞呕人的土地也重新被冠以黑土地。
画面一转。
巨狼发出嚎叫示威,三条蛟龙也不甘示弱的咆哮着,它们都不肯示弱,不让对方半分。
毕竟蛟龙是以元神形成的,在法术上略胜一筹。
法术逐渐散去,人海压了上来。
不知不觉,我的身体已陷入战斗中,被无数人包裹在里面。
不得已挥动双臂,敌人脖颈处迸出的血液激起的涟漪挑逗着我嗜杀的基因。
盾牌兵疯狂的用盾牌撞在一起,步卒们互相杀戮,砍头,刺脖子,捅肚子,“亲密”的如同刎颈之交。
这场仗的胜负,恐怕已经没有撤退悬念了吧。
甚至可以用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战去形容了。
杀的人断了胳膊死去,捂着脖子咕噜噜呜咽着倒在地上,活着的被人杀死,士卒们端平了刺枪与对面捅个对穿,透过甲胄内脏也流了一地。
咒骂声不断,哀嚎声自然也少不了。
穹空上方巨狼和蛟龙在撕扯着,下方士卒却不知疲惫的冲锋。
在不知不觉间,活着的人被蚕食殆尽,城池的城门口也早已堆满了尸体。
脚下的泥土也早已变得泥泞不堪,黑土地重新变为了红土沼泽……到处都是血腥味。
易游国的旌旗也被狼族负责包抄的铁骑踏碎。
城内的守卫见旌旗已到,说明主将也已战死。
军令如山倒,顷刻间恐惧蔓延在了这帮儿郎身上,有的也在疯狂逃亡,有的拼死一战,也在誓死捍卫信仰。
巷战中,敌人用盾牌,尸体,垒成高墙,阻止狼族继续深入内郭。
刺枪逐渐拉近了距离,双方的敢死队英勇赴死,情愿成为人墙或肉盾,替后面的战友多争取几秒钟的喘息。
城外山岗上,密林中挤满了逃跑的,追杀的,追逐猎物的士卒们,神色各异的士卒互相抵抗,在逐渐死去。
其中一个副将想调整军队,但是易游人的恐惧已支配他们的身体,什么精锐,亲卫,已是军心涣散,这种情况下,莫说重整队形,甚至能命令十个人都是奢侈。
很快这名副将被一个逃跑的士兵解决,原因是阻挡了他逃跑的脚步,一刀下去,他都未回头看过。
剩余的逃兵纷纷效仿,一片明晃晃的刀剑如吹风麦浪般整齐,呻吟声,踩踏声,咒骂声,甚至刀子砍在骨头上的“咯吱”声,默契的如同一个人。
骑兵也丢弃了战马,一边逃跑一边卸掉重甲。
狼族自然在后面轻舞利器,造成的精神施压不容小觑。
有的将军被部下簇拥着逃离这片修罗场,但大部分人很快淹没在了狼族卷刃的马刀下,血液如同彼岸花那般,转瞬即逝的美。
山头的另一边不等雷豹军军长率人包抄,他们自个已经被呼哧着白色烟雾的战马给吓破了胆。
但这种战争还不算结束,城外的溃兵更加凶狠的被狼族追赶着。
但城池处不是这般可观。
"快点,再快点。"白驹千里的身躯早已化为了杀人机器,和易游启垫后的亲卫厮杀。
他和身后的部下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不顾死活的往前冲,部下们只得运用法术瞬移,好赶上白驹千里的脚步。
易游启的亲卫也是一群骁勇善战的士卒,但是在狼族半吊子的军魂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席卷开来,将敌人掀翻,士卒们沆瀣一气,一举将刺枪端出,白刃战也已展开。
"杀!"
"嗷嗷嗷嗷......!"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飞溅,一时间,这里成了炼狱。
两军一直没有停手的意思,就算狼族数量占优,依然被击退。
"嗖!"
一柄长枪从白驹千里的侧身刺出,直奔白驹千里的咽喉要害。
但是白驹千里的反应更快,手中的寒霜剑一个翻转!
"噗哧......!"
利刃划破肌肤,带起一片腥红,敌将身形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找死!"
"轰隆!"
巨大的力量将白驹千里的身体砸飞,在空中喷射出一道血箭。
亲卫的腕甲上有袖箭。
“不好!将军中箭了!快快快,掩护将军!”一名白驹祠的士卒急忙冲到了最前方,挡住了那名敌将,并且朝后方的士卒喊道:"撤退!撤退!"
"咻!"
一根冰凌突兀出现,刺穿了小兵的脖颈,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将军!"“快……快保护君上!莫让他陷入重围!”
“三纵队!跟我来!”
副将一马当先,朝着凌惜的方向冲去。
而另外几支小队的士卒则在后方断后,将易游启的亲卫团团包围。
白驹千里不顾胸膛上的箭矢,咬紧牙关,一路冲锋,一边用寒霜剑劈斩周围的敌人。
“君上!”
我也看到了白驹千里中箭,怒火中烧,敢动我兄弟,我要他的命!
说罢我挥动卢渊,一道道剑气拼了命的抓取敌军的性命。
城楼上,那些士卒也不敢靠近,只远远观望着,一旦被法术扫到,不管身上的盔甲是重甲还是薄甲,皆会化为尸块迸裂开来,死状极其难堪。
亲卫都上了,看来你是没底子了。
我的头发披散着,早已被血雨打湿,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白驹千里身上的甲胄也早已染红,在雨的充分洗涤下,也洗不掉身上的脏污与背着的人命。
终于在夹击下,剩下的几十个亲卫们皆自刎而死。
“调回雷豹军,莫让君上带人入城!让白驹祠的人护好城中百姓,快!”白驹千里冷静下来后仔细考虑着后果。
“希望凌褚是站在公道这边的……”白驹千里调整气息,摩挲着手里的寒霜剑,虽然已被钝器磨损的都是痕迹,但是在法术的滋润下剑刃又重新焕发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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