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赋】缺少常识（41）

“恕微臣无能，陛下太过于抬举微臣了。”

这年过六旬、似乎已经几近花甲的李太医被叫住，行了个礼再起身擦了擦鬓角的汗：“这腹中的皇子……怕是保不住了。”

“怎会平白无故就保不住了！”这低沉而不知心思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秋夜，闷沉有力。

李太医随即跪下，景明城身后一众妃嫔也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沈熄颜就站在景明城身边，见他也不说话，她就自然而然地劝了一句：“陛下息怒。”

她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太医，他从医三十年有余，按理说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自先帝以来后宫中的波涛汹涌他也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必太后这一算盘打的甚是精妙。

“李太医先起来吧，入了夜的地阶微凉，膝盖会受不了的。”

沈熄颜温声上前搀扶起他，而他也是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再后退一步拱手道：“谢皇后娘娘。”

“你且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

之间这鬓角微白的老太医有些犹豫，不经意瞟了景明城和沈熄颜好几眼却还是欲言又止，这倒让她没好气。

“敢问富察贵人今晚可吃了一些孕期忌讳的东西？”他还是问了出来。

“嗯？”景明城见他这一出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他老练地点了点头：“富察贵人腹中龙子已出三月，按理说来应当不会大受外界影响，怕是……”

百里霜见此时空气又莫名地沉默起来，觉着这宴会上好像真是没什么人注意过那富察贵人，索性根据自己的猜想点点他们。

“富察姐姐在晚宴上是用了一些甲鱼汤，听闻她蛮喜欢的，嫔妾也就多看了几眼。”

她顿了顿，而后又捂嘴惊叹起来：“难道是甲鱼与苋菜同服会导致中毒的缘故？”

沈熄颜看了看她，宴会上各宫嫔妃都有一小碟苋菜，再加之庆贺贵人诞辰，依着富察的喜好赏赐一碗甲鱼汤也是合理的。

但是景明城不会马虎到这种地步吧？

“不，苋菜性寒味甘，而甲鱼也属于寒性比较重的食物，二者同服虽会加重体内的寒凉之气，容易损伤脾胃，但也终究不至小产。”

李太医见着百里霜眉眼轻轻地弯了弯，许是见到小姑娘有些父爱的感觉，他细细纠正着她的过错。

“这些不过是民间流传的荒谬偏方罢了，娘娘们切莫相信。”

“这样啊……”

百里霜听他的话细细想来，就羞红了小脸，困窘地挠了挠头。

这还是她几个月前翻手机看到的呢，她暗暗想着，改明儿穿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会会那个帖主，给ta科普科普！丫上古代这儿给太医皇帝丢人现眼来了……

景明城先前不言，其实就像沈熄颜猜的那样，粗心大意地忘记了。

所以先前就索性端起着个脸，在那里静静回想着下诏给富察贵人做甲鱼汤时，那些御膳房厨子的奇怪神情。

不过好在现在看来，没有人发现，他低眉略微尴尬地咳了咳，问：“那怎会无端突然小产？”

“陛下可否端宴会上那一甲鱼汤来给老臣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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