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沈家被朝廷告发贿赂,好在当年皇后沈氏有足够的面子,不至沈家被一抄。
而沈熄颜得知后,她将事情全权托出,告知了父亲,自愿禁足两月,这场误会才迎刃而解,那个小丫鬟最终也被乱棍打死,真是血淋淋的教训。
而当年曾好意告诫她的杨皖歌的那句话,也被她深深记在了心底。沈熄颜也就懂了——有时候,人是不如那些畜生。
不过也许是急火攻心,亦或是被时间的冲刷,沈熄颜也没有再见过杨皖歌,她忘记了那个在春日里一身粉色衣裳,好似那句“春色泛桃花”的傲娇小姐。
她吸取教训,没有放过富察贵人。也是对当年的自己有个交代了。
沈熄颜拉回思绪,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记起来了。”
“记起来多少?”
杨皖歌抬起头,目光少有的明亮起来。
“儿时你曾来过沈府,也是不喜我那性格其余不过父辈来往,并无其他交际吧。”
她听了微微地蹙着眉,小声言了句:“其实不止……”
沈熄颜打量着她的神情,好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有些不知所措,但目光转移间又回问起来:“可这跟你喝药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生疑,明明是自己问她避子汤的事,为什么又说到她们第一次相遇的事情了。话音未落的语气延长之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你不会是为了我进宫的吧?”
沈熄颜缓缓开口,其语中意未被道破,但彼此也心知肚明,自小养在深闺的封建小姐,自然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情意,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杨皖歌一愣,旋即抬眸细细察着她的脸色,似乎是懂了那么一点意思——她并不喜欢那样。
但是,她曾经可不是这样。
不过……她的顽疾,还真被她猜对了。
“你觉得呢?”
她好像脸上的笑就是从小镌刻上去的,从不知疲倦,但是给人一种不可恭维的感觉、不能深交的感觉。
但是沈熄颜又不敢多想,杨皖歌为左相之女,入宫嫁人都能违抗父母之命的杨皖歌,为什么会在那时候顺服下来,愿意给景明城当侧妃?
如果真是为了自己……不会!
她也知道,当年初遇她拉着一张臭脸和那股稳重的老套气质,生性自由活泼的杨皖歌理应讨厌她才对。
她抬眼看着她,杨皖歌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笑着盯着沈熄颜,直到看得沈熄颜心里有些发毛,她语无伦次道:“我回宫了。”
小白兔跑的倒挺快。
杨皖歌追上她,身体前倾着上前拉住正要开门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腕:“夜深了,你身子又单薄,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沈熄颜急促地一转头,鼻尖就轻轻蹭到了杨皖歌的脸,她们离得很近,这不禁让沈熄颜心跳加速。
当年还不及她胸口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比她还要高一些了。
“这……会有人说闲话的。”
沈熄颜低头没看她,一时没想到什么借口。毕竟夜深了,守夜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也会挑起灯四处巡逻,她确实不好回景阳宫里去。
……看来跟永杏说的话要食言了。
“皇后娘娘大半夜来到别的妃子宫里就不怕引起流言蜚语了?”杨皖歌戏弄着她,退后了一步。
夜深露重,两宫之间奔波也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沈熄颜也就没再提刚刚那件事,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一气,上了杨皖歌的床。
只是两个女人睡一晚罢了,明早起来偷偷摸摸地回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你盖那么厚干嘛,不热么?”
杨皖歌在她旁边看着背对自己紧绷着的身影,不免一笑,起身给她松了松被褥。
“我不热。”
闷闷地吐出这三个字,沈熄颜很难想象自己的耳根子现在红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真的是磨镜,那也不会磨到自己身上来吧……
虽然清醒的时候都持续紧绷的状态没有转身,不过还是被睡意压了过去,没有了敌意。
“还是睡着的时候温顺……”
杨皖歌看着睡梦中无意识翻过身来的沈熄颜,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她看着沈熄颜,竟有那么一瞬间想抚上她的脸——她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没有任何改变。但霎时又觉得如今的她已贵为冰清玉洁又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自己不可触犯的。
不可……触犯吗?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现在的自己,竟然也会有了这种疏离和拘束感,但本不就是为了靠近她,才入了这如同锁链般的宫闱么?
是自己的,迟早还会回来的。
她回神,把手放下,轻笑。
“罢了,我们……”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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