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那句不会。
沈熄颜拧眉看着眼前带着一丝淡笑的女人,她刚刚好像是叫了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沈熄颜三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沈熄颜没有再出声,微弱烛火的照应之下,她的面容还是与几年前一样姣好。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会?”
她不怒反笑,二人见面的次数不过平平几次,她怎会如此了解自己?
“你是认为入宫那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其实不然。”
私下讲话,就她和沈熄颜两个,她也就抛去了“娘娘”一类的客套词。
“我们见过?”
“我们见过,不止见过。”
这一点,可把沈熄颜给点通了,曾在花园里见过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但是她没有过多询问。
很多年前还曾是少女时,杨遂甚爱其独女,但也很少亲身带着杨皖歌出府走访。
大抵也与沈熄颜一样,藏于深闺,但杨皖歌仍然可以自由活动,不像沈熄颜那样被规矩缠身。
当年,左相当时身居禁防御史,他与右相的关系还是交好的,也念在两家都是女儿的份上,是曾带杨皖歌去过沈府。
“熄颜呢,怎么不在这儿?”
那会儿的杨遂与右相沈翰泽还如同少年般称兄道弟,他豪爽一笑,坐到沈翰泽旁边的椅子上,丝毫没有拘束。
“应该在花园,让两个小女儿家聊聊吧,不用在这枯燥地听大人聊天。”
想来当年的沈翰泽其实也并没有对沈熄颜太过紧绷,不过是妹妹和夫人家对沈熄颜寄予厚望。
他也并没有管束,只是觉得如果她真的走上了皇后之位,会比嫁给寻常人家要好的多。
杨皖歌就顺着大人的意思去花园找那个叫做沈熄颜的姐姐,不过只听到了仆人“噗通”下跪的声音——
“小……小姐饶命。”
杨皖歌在假山后面藏着,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只是看到一个小丫鬟跪在一个像是小姐的女孩前面。
那女孩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脸上却带着稳重与端庄,让人难以接近的样子。
那应该就是沈熄颜吧,杨皖歌打量着她。
刚入春,这花园里的绿芽儿和迎春花都冒出来了,沈熄颜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齐胸襦裙倒也衬这春色,就是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有些美中不足。
还不错。
“贿赂是大罪……念在你是初犯,自己领了这个月的银钱离开沈府吧。”
沈熄颜有些犹豫,但还是狠不下心来,让她离开了。
“谢谢小姐!”
小丫鬟连忙爬起来,就匆匆地谢恩走了。
“……”
杨皖歌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她走上去。
“沈小姐。”
沈熄颜闻声一回眸,比她要矮一点的小女孩正站在她的身边,想到今天左相来拜访,这应该就是左相家的小姐杨皖歌。
“你来了。”
淡淡的回应,唇角勾起一丝礼貌的弧度。
说到当初是怎么认出她来的,沈熄颜也有些糊涂,又或是心灵感应。
初春的太阳很温润,正照在那个女孩满是笑容的脸上,粉色的百花裙很适合杨皖歌,不过太艳丽了,似乎并不适合小小的她。
“姐姐不应该就这么放过她。”
杨皖歌直言不讳,尽管面对沈熄颜的那一张臭脸,她还是说了出来,她也不免疑惑,她却从沈熄颜的脸上读不出一丝的快乐,而是满满的禁锢。
沈熄颜见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的心里并不快活,她不喜欢别人否认自己,蹙眉道:“怎么说?”
“她这么爽快地走,你不怀疑?”
“倘若离开沈家这么大一个雇地儿,哪里的家府还会要一个弃奴……”
杨皖歌向四周盼了盼,确保没有人再看着沈熄颜,附耳过去,轻声道:“不过是在外面,有人收买了她罢。”
“……”
见她没有回应,杨皖歌挑了挑眉:“你既如此放心,就不怕咬过一次人的狗,不会再咬下一次?”
这话听的沈熄颜有些不适,虽说是侧重点不对,但怎么能把人比作畜生?更何况这话是出自一个闺中小姐,未免太不像话了。
但沈熄颜一时词穷,心里只是有一股无名的愤懑,开口却只是:“她……”
“咳。”
她端正身姿,像是在以长姐的身份教育她:“你小小年纪,为人处世不能太过决绝。身为大家闺秀,说话也不应这么……粗鄙。”
沈熄颜欲言又止,也是,她一个从小被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府独女,也不会有人敢过多约束她,除了父母之命。
罢了,她长大之后就会明白的,也不用她沈熄颜一个外人来教,就没想再说下去。
年幼的杨皖歌并不喜欢被世俗捆绑了的沈熄颜,她觉得无趣,就离开了,沈熄颜也并没有挽留,只是拿着柳条继续戏弄塘里头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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