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芸（15）

根据经验和直觉，芸儿和符媛认定那马车夫发的那笔财，定然与那次事件有关，说不准，那笔钱财就是托他办事的人给他的报酬和封口费。

如果找到那个马车夫，说不准就能找出那个幕后之人。芸儿让林深加紧步伐暗中派人调查那马车夫，争取拿到口供物证。

马车夫的媳妇是个厚道人，也是个纯直的人，从她入手，事情的真相多少能拼凑出一星半点。听那里的乡民说，她家里是当地的富农，家底厚实，家里的房子比普通的民户的屋子好得多。当初那外乡人（马车夫）来时只说投奔亲戚，不久就独立出去，买田置业，自耕自种。不久，就开始与村里的媒婆走得很近了，说是年纪大了，想找个媳妇过日子。正好当地的这户富农家的女儿年过二十未嫁，早年有过一桩婚约，只是那未婚夫早早出门打拼，多年不归，因此婚事耽搁下了。后来那未婚夫在异乡染病意外去世，这姑娘未嫁便失了对象，如今拖成大龄，在村子里不好嫁人，穷的老鳏夫和老光棍她家里又瞧不上，因此正愁找不着人家。这外乡人长相憨厚，平时为人也算厚道，虽然是外来人，却有一笔财可傍身，手里有十五两有余的银钱，买田置地后还剩下一些，办完婚事还有余钱，女儿嫁过去衣食不愁，是个不错的相亲对象。于是那富农家里便置办了一笔不错的嫁妆，风风光光，敲锣打鼓地把女儿嫁了过去。如今二人正是新婚之时，日子过得不错。那新媳妇颇贤惠，会持家。那富农家在当地名望也不错，是个乐善好施的主儿。那马车夫自从娶了这门亲事后在当地过得顺风顺水，过上了小康有人照顾的日子。

至于钱财的来源，家里人只知道是他在外头闯荡，帮主人家完成了大事主人给他的报酬，也是有他平时的积蓄在里面的。至于他帮主人家做了什么事，他并没有详说，只说事涉主人家的私事，不便随意说出去。家里人见他老实，倒也没有怀疑。他本人对媳妇也不错，因此岳丈家也乐意说他的好话。

芸儿的大弟弟的哥们儿扮做过路讨生活的少年，趁那马车夫不在家，从他热心肠的媳妇儿套出了不少关于那马车夫的信息。从中得知了那马车夫的许多消息。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芸儿的大弟弟。当消息辗转到了芸儿手中时，已是农历十月初。芸儿的大弟弟刘报从小最重视姐姐的愿望，与姐姐亲密。为了完成姐姐交给的任务，他与林府的下人里应外合，花了许久时间在那村子里当卧底，获得了马车夫的信任。一次在与马车夫喝酒时，成功灌醉了马车夫，从他那里套出了他受家中一个颇有权利的主子的吩咐，在从庄子里回来后将夫人和两位女使送进尽染林，在那里，借机马儿腹泻休息，击晕夫人的两个女使，将已昏睡的夫人三人交给在林中河边接应的黑衣杀手，也是他负责把一张纸条塞给庄子里的一个婆子，至于字条里内容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看那夫人后来在他的车上不省人事，必然不是什么好事。那钱财也是通过主人家的一个家丁送给他的。车夫喝醉了时候说若不是自己想着娶媳妇也不会做下这违心之事。早就有准备的刘报和林府得力下人哄着他按了手印，之后就把他手上 的红印去掉，嘻嘻哈哈地对车夫媳妇说了回去歇息的话，连夜回了京都长宁。至于那车夫醒来后是否记得自己干下的荒唐事，已是无关紧要。

回去后，刘报把车夫醉时的口供写在了印有他手印的纸上，悄悄交给了回家探亲的姐姐。芸儿立马将信息反馈给符媛，二人立刻找来先前曾在庄子上服役，后来符媛回来后强烈做主要回来服侍的谭嬷嬷，让她细细回忆当时庄子里所能接触到的婆子，并悄悄令谭嬷嬷调取了当日庄子上的人事调动。

这样逐步排查，整个阴谋的链条完善了。幕后主使者在曾家内部，与外人勾结，事先买通马车夫与庄上的婆子，并给了一个外头来的乞讨妇人以银钱，在清明节当天出行时，先让那夫人在去符家的并经之路上拦下符媛车驾，然后以乞讨为名引起符媛注意，并通过递银子时时候，把事先写好的纸条塞到马车夫手里，按照事先预备好的说辞引符媛到庄子上去。那纸条是用左手所写，虽然笔迹无人认得，却极为流畅。曾家没有任何一个主子是左撇子，只能说明这人精通左手右手的字迹，但主要以右手为主，否则字迹不会略微偏斜。而后，在符媛主仆庄子上查账时，让马车夫把写了让在茶水里下药的字条给了庄子上的内应婆子，让她伺机而动。随后，符媛喝下有有昏睡效果的茶水，上车，而此时，车夫已然从婆子手中拿到了击昏如玉和如夏的凶器以防万一。车子开动，无声无息地驶入尽染林，那里早有一帮杀手埋伏好了，助车夫制服如玉如夏和万一没有喝下茶水的符媛。车夫以马儿腹泻为由，请车上三人下车歇息，然后趁其不备击昏二人，同时杀手出动，堵死她们主仆的出路。如玉的警觉和敏感是其中的变数，如夏会水他们也始料未及。砍伤如夏，致使她落入江中的是杀手，而帮助车夫制服如玉，造成如玉重伤的亦是同一批人。据车夫所说，之后他便离开了尽染林，乘船逃了投亲戚去了。那银子是被制成银票藏在身上的，故而不被人察觉，随身携带着，衣物也早已寄去了亲戚家。那么，之后那个戴斗笠不见其面目的车夫，必是杀手中一人，他们将主仆二人送至那个京郊小院之后，就把马车行驶到了山中弃毁，造成符媛三人失踪未能及时被发现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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