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肖战眼眶都已经干到发涩,他才慢慢扶着桌的一角起身。膝盖是一如从前的酸痛麻,他也只是像个木偶般。看了那画像一眼后,转身踉跄离开。
从前,他一人呆在这里许久,还会有洛潋竹来寻他。如今,她已成他人妇。已经无人能来寻他,无人再同她一般懂他。
天光自竹门那丝缝隙中透入,随之那缝隙越来越大。屋外一切尽入眼底,一片无边春色,天光生生刺入眼中。暖色相应的天地,闯入一身黑衣的少年。
那少年墨发黑衣,不看也知是面色如玉。一身欣长的背影如竹,身上渡着一层柔和的光。这光,照进屋了竹舍,也直直照进了肖战的眼底、心里。
只见那少年转身,一小块阴影已经投在了他的衣袍一角。
他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
肖战微微垂眸,同那双眼睛对上。
“战哥,回家吧。”
他说,回家。
花红叶绿中,二人并肩离去。花鸟皆可成双,不论多难,他都不是一人。
回宫后,肖战先将一身素服换下,换回平日穿的紫衣。
王一博一言不发地默默在寝殿外等着,待他出来,二人默契地对望一瞬。王一博试探着,道“:战哥,能给我说说吗?”
事情一味地憋在心里,长久下去迟早要成心病。
可这是他的家事,甚至是私密事。他也未必想要告诉他。
双眼眨了眨,肖战视线略过他,看向虚空一处。自那里,看向从前。
皇家子弟,自小不仅要习书,还要习武练习骑射。
三位小世子如今虽还不大,可也是太子的孩子。园中人对他们就更是看中,故而,园中特意为他们挑选了最好的小马。
便是习武的先生,也是太子妃赵雪倾亲自请到府中的。他们三人习武时,都随先生住在城南的那间竹舍中。
肖宣年岁最大,习武方面的天赋却不如肖肃。肖战年岁最小,就远远不如两位哥哥。
五岁那年的三月末,先生有事带着肖宣回宫,竹舍便只剩了肖肃同肖战和一个赵雪倾派来的侍女三人。
肖肃习武向来认真,这些日子更是勤奋,因此还长了些个。如今人微微一动,额头便要冒热汗。可肖宣一如既往地,拿着未开刃的长剑,在院中练习。
那剑被舞得唰唰作响,动作也很是标准。肖战怀中抱着剑,一手捧着侍女给他煮的羊奶坐在蒲垫上。舌尖舔了舔嘴上的奶沫“:二哥,歇歇吗?这儿有奶。”
五岁的肖战长得白白净净,脸更是圆的可爱。奶声奶气地叫了声二哥,肖肃提剑,迈着不长的短腿到他跟前。并且毫不客气地拿过杯盏,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拿回空了的杯子,肖战水灵灵的眼睛愣了“:没了……?”
肖肃被他那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哈哈大笑,一边练剑一边叫了侍女重新给他倒一杯。
羊奶来了,肖战却已经拿着自己的木剑到一旁去琢磨姿势动作了。
先生说过,想要握的住剑,手腕姿势须得正确。并且下盘要稳,手随身而动。
拿着的木剑不似那未开刃的剑,虽然很轻,却少了剑的味道。
琢磨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肖战看着刻苦的肖肃,想着要不要去问问要领,却见侍女一点点搬出了先生的置物架还有兵器。
那些兵器,都是先生平日的心头好。因着是开过刃的,平日都藏着不让他们看着。今日她怎么一股脑的把东西全搬出来了?
那侍女察觉到肖战的目光,于是冲他招手。待他来了跟前,蹲下笑道“:三公子,这些都是平日先生不让看的兵器。想摸摸吗?”
肖战老实地摇头“:先生不让我们看。”
“恩是呀,可是,这些东西也需要晒太阳的,就像公子你饿了要吃东西一样。”侍女看着他的眼睛,道“:公子,要帮他们晒太阳吗?”
“恩。”
在侍女的指引下,肖战迈着短腿,费力地拿着武器,一拖一拽地将其拿到院中。
一声哐啷的声响,一声惊呼,让肖战用力的手一颤。他费力走到院里,就见原本好好练剑的肖肃,他的二哥倒在血泊中。被倒了的置物架,一堆兵刃压着。
那些兵刃,开过刃,都很重的。
“二哥——”
一旁冷静的侍女朝他看去,眉目微皱,而后快步冲他而去。不待他反应,便倒在他的身旁,脖颈贴在他手中的刀刃。血流了一地,甚至流到了他的靴底。
“二公子!”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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