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到了武陵色盛放的时节。
每年的三四月,长平四下的武陵色都开得极好。绯红的一片,像极了清晨的朝霞。温柔绚烂,夺人眼眶。
城中才子佳人皆于城外桃林以诗会友,又或是难得到街道一旁的书摊听说书先生讲些奇闻异事。
街道人群来往颇多,先前少了许多侠士身形。如今两月过去,战事已落,这长平城中又聚集了各方侠士,热闹不凡。
“武林盟的那场战役可是持续了两个月啊,整整两个月。听他们活着回来的人说,那个地里,到最后都是血肉骨渣。”
“若不是那些自诩正义之人挑起纷争,又何至于此。弄的满目疮痍,还让那么多人与家人阴阳两隔。真是造孽啊。”
街上熙熙攘攘,时不时便能听到有人议起。
“可不是嘛,好在有武林盟在,不然这场祸乱不知要延续多久。听说啊,武林盟盟主同公子在打斗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恩?多严重?”
“听说啊,当时整个人被暗器所伤。顿时脸都黑了,如同个尸体般僵了。”
“这是死了?”
“可不是嘛。”
“可你方才不是说是受了重伤吗?”
在一群人围在茶棚中七嘴八舌时,不远处有人打马而来。马蹄声扬起,惹的街道行人纷纷避让。
有茶客随之看去,那是个俊朗的黑衣少年。御马倒是十分娴熟,姿态随意却又游刃有余。马侧挂着的剑身坦露在光下,有光闪烁。
“如今的少年真是天资卓越啊,那武林盟公子想来也同那少年一样。可惜了。”
马背之上的人已经离得很远,可那句话还是让人听了个清楚。
黑衣少年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恍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可惜了的武林盟公子,王一博。
没在理会这些闲杂人的言语,他径直打马到了宫门,提了武林盟的令牌便入了宫。
武林盟的令牌,在宫中能随意出入,这是肖云轻允诺的。
一路毫无阻碍,到了熟悉的阑珊殿。值守侍卫见了他,难免失神一瞬。待回过神,忙问好“:王公子,许久不见了。”
王一博手中拿着个小包袱,虽同这两人不甚熟悉,却还是点点头“:许久不见。”
轻车熟路地,王一博自己入了殿门。同他走时差别不大,只是多了不少花色。
正殿外,那一角佛头青长得不错,绿油油的一片。朵朵花骨点缀其间,是含苞欲放的模样。
“王公子,你回来了?”
惊越刚出正殿,就见王一博站在佛头青前。那段纷争其实在半月前就已结束,可迟迟不见王一博入宫,还道他是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又在宫中,在这阑珊殿见着了他。
王一博对他点点头,说明自己的来意。
因为那场纷争,肖战二月的生辰他无法回来,也无法让人代为转告亦或是赠礼。所以,他能出来时,便立刻赶了过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月末了,但,准备好的物件还是要送出去的。
惊越欲言又止,王一博看着他,忙道“:战哥怎么了?”
……
每年的三月末,是武陵色盛开的时候,也是肖战自我忏悔的时候。
依旧是那间竹舍,室内简单却也是一应俱全。中央的木桌上放置的香炉中,三炷香火点点火星闪烁。称的画卷中人的笑宛若春风。
也是,当年他走时,不就在春时吗。
肖战跪的笔直,专注地看着那泛黄的画卷。那画卷上的人笑容渐渐灿烂,很是生动。
“三弟乖,听二哥的话二哥给你糖吃呀。”
“你看先生,笑的莫要这般腼腆。开心些呀,这画像若是待你以后来看,指不定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肖战五岁那年,遇上章玉从外请来先生为肖肃画像。据闻那先生的一手丹青惟妙惟肖,许多人是求也求不得其为之作画。
肖肃知道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肖战拉了去。
“大哥咱们就不管他了,先生的画不好求。三弟,可要好好让先生画呀。”
“二哥……”
“诶诶,别拉耸着嘴。看我,我笑的多开心。”
那笑容,与这画卷是相差无二。唯一的差别,不过是曾经那个鲜活的,能逗他开心的肖肃,现在已经成了一具白骨;成了这幅,再也无法动弹的画像。
“二哥……”他像幼时那般拉耸着嘴,眼前恍惚见着当时的幼儿。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像当年那般……
“二哥……我该怎么办……都是我……我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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