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能多说几句,匆匆用了饭后,又各自随人去干活儿了。
在这期间,肖战经历了许多他从未经历过的事。
譬如,同老者一起搬沙石做防洪袋。
那老人已是古稀之年,却还坚持在雨幕中躬着腰来回装袋。
“您装袋吧,我来搬。”
肖战看了眼一旁默默装袋的青年男人,上前接过沙袋。这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在这里坚持,无疑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那老人看着肖战挺拔的身影,浑浊的双眼不由地一红。
他有一个同肖战这般大的孙儿,一样的高,一样的挺拔。上能爬树摘果,下能潜游捉虾。
两日前洪水突袭,他幸得被救,那小子却被洪水卷走。一夜过去,也不知是生是死。
就一个孙儿,他父母又远在他乡,他一个老东西又如何能不担心。现在只能在这里帮着做些事情,只待雨歇,才好去搜救啊。
“孩子,辛苦了。”
他这样道。
“老人家,这里还有很多年轻人,您先去歇歇吧。”
毕竟是七十多的高龄,肖战挺担心这老人的身体。
老人却不“:太守下令,朝廷救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得快些把东西备好。待雨停了,好快些去搜救他人。”
肖战蹲着,扯着袋口,道“:太守下令吗?我见那么多江湖人在此帮忙,还以为地方官员都已经被洪水卷走了呢。”
决堤,城镇被淹。大多数人都还生死未卜,这太守既然还活着,怎得身为地方父母官,都不知来看看他的百姓。就算是来看看,也是好的。偏生下了个令,自己却不见半点踪影。
还有街巷见到的那些人,怎的也不安顿下去,就让他们坐在屋檐下。
老人铲子一顿,手捏了捏,狠狠道“:怎会,这太守府就在这回春城。全商阳地势最高之处,怎会被卷走呢。”
见他的态度变化,肖战只是敛眸,不再说话。
晚间用饭时,又见到了王一博。
碗里依旧是颗粒分明的稀粥。
王一博叹了口气,问道“:今晚你打算在哪里休息?”
晃了晃手中的粥,粥面微漾,肖战一口全喝下。
“什么意思?这些人,他们都没有休息的地方吗?”
他半道改道来帮忙,自然也没打算挑明身份去太守府。当然是和其余人一起。王一博这么问,是个什么意思?
只见王一博蹙眉,却是摇头“:回春的地势最高,这上面住的人自然也不是寻常人。”
这里住的都是商阳的贵族,洪水四溢,其余人的家园被毁,可他们安然无恙。受太守令,敞开镇门让人进来已是最大的限度。
甚至拿出自家仅有的一点粮食让他们去做米粥。外边大雨未歇,他们的存粮也不多,即使他们是贵族有银子也不好使。
故而,他们都蜗居在自己的院子,不曾出门。这些暂时无家可归的人该如何,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所以,他们这群人,这两晚……”肖战打了个寒颤,浑身一震“:睡的就是风吹雨飘的屋檐下?”
好,好极了。
这商阳太守,果真是个顶好的父母官。这么好的父母官,受百姓供养,食君俸禄。却在这危难之际,自己不出面也就罢,还敢让这群无家可归的人睡大街。
反了他。
“惊越,拿着太子的令牌,去太守府。令他立马将这群难民安置妥当,若敢抗令,太子亲到,定不轻饶。”
月霞堤是莫湛亲监,出了问题一晚就决堤。他不一定会被派来,但肖宣定然会来。所以,这太守定是接到了消息,肖战不怕他不从。
于是,当天夜里,太守府侍卫就将这群人安排到了回春的一个书院。因着洪水,学子们都放学在府中。
肖战本要同他们一道,可王一博却带着他们几人去了太守府。
原来,太守将无家可归的流民安置在了书院,而这群热心帮衬的江湖侠士,就被安置在了太守府内。
今晚,特意做了些热菜设宴感谢他们。
太守是个三四十的中年男子,一张肥硕的脸庞彰显了他雄厚油腻的气势。
“哎,这两日真的是本官考虑不周,洪水突袭,伤亡惨重。只顾着清理这些事,忘了安置各位,真是失礼。”
太守挠了挠头,赔笑道“:故而为感谢各位侠士的帮衬,本官今夜特地设下这烤全宴,感谢各位侠肝义胆。”
席间,共设三大桌。太守自个儿独一桌。每桌一小只烤乳猪,考的是油光发亮,香味扑鼻。
那太守抱着他一人的乳猪,乐呵呵开口“:诸位勿要见怪,咱就这点粮食,将就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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