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落,远处天边余留下绚烂的一抹霞色。
考生奋笔疾书,就着日暮的余温,终在亥时结尾处全部停笔。
科考期间,所有考生都不得离开自己所在的考场。故,朝廷在考场旁临时建立住所,供考生歇息。
收完全部考卷,遣退考生,又由赵涩亲手合上自己的印章。
肖战让惊越去备了些瓜果给留宿在考场的赵涩以及考生们送去,自己便带人拿着已经密封的考卷送往议政堂。
现在,肖云轻应当和肖宣在那里等着阅览。
“三皇子,圣上与太子不久前已经回朝凤殿了。”
他们今日回去这么早,是肖战不曾想到的。就算是用饭,往日也没这么早。
考卷须得亲手交到手上,肖战只能带人再去朝凤殿走一遭。之后他还得赶回考场。科考期间,考官同考生一样,不能离开考场。
径直进殿门,他进朝凤殿是被准不用通传的。
见他走来,殿中侍女皆是一副惶恐,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皇子,您怎么回来了?”
赵雪倾的贴身婢女阿若,迎了上来,强笑地行礼。
这话,原不是一个婢女对皇子该问的话。好在肖战不计较这些,也就如实回答了。
“武考考卷已经收好,我来交卷的。”
阿若看着他身后侍卫手上的考卷,连忙笑道“:那正好,圣上正同娘娘几人用饭呢,这交就给奴婢吧。”
她是圣后的贴身婢女,就是交给她也无妨,可……
几人……
肖战问道“:今日还有还有谁同父亲一起用饭吗?”
阿若心中一咯噔,也瞒不了他,便回道“:是洛太傅带着准太子妃进宫了,还有左丞相。”
原来如此。
亲手把考卷放在她手上,缓缓道“:考官交来考卷,望圣上批改。”
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她禀告他来过。
看着肖战略显孤寂的背影,阿若无奈叹息。宫中人,皆是身不由己心。
阿若将东西带回肖云轻书房,随后回到偏殿。
几人已经用完了饭,已有侍女在收拾桌面,端上茶水。
洛天远似乎是喝多了,一张脸涨红,现正毫无顾忌地拉着肖云轻的胳膊哭诉。
“你我年轻时也曾是好兄弟,幼时也曾同榻而眠。怎么到了现在,你就不愿意了?”
在两个小辈面前,这般没有礼数,也只能在他醉酒时能看到。
肖云轻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脸,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洛太傅,您的礼数都学哪里去了?”
莫湛坐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抽开他的手。
肖宣和洛潋竹坐在一侧,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无奈的紧。
见阿若回来,赵雪倾招她过来问话。不过是让她去拿个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
阿若便笑,将东西放在桌面“:婢子那东西的时候碰上了前来交卷的大人。”
这文考的卷已经有莫湛交了,那这交的,便是武考的了。
时辰已晚,饭菜已用。莫湛也该回考场了。
“圣上,臣便先回去了。”
肖云轻点头,又看向倒在桌上睡着的洛天远“:太傅,可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洛天远恍若未闻,嘀咕了一句便再无下文。
“来……”
“圣上,不如臣送太傅回去吧。”
莫湛接过肖云轻的话头,一把拽起洛天远,他一次只能走一人,且洛潋竹又是女子,他道“:洛小姐已是准太子妃,留宿宫中也无可厚非。”
不待洛潋竹说什么,他便行礼退下,到门外一个跃身便消失了。
不想左丞相还会武功。
洛潋竹担忧地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他二人本就是水火不容。现在父亲又喝醉,那左丞相又会功夫……
父亲,不会被欺负吧?
被欺负了,才好。
她心中,也是有怨气的。
……
感觉脚下一空,凉风刮着衣袍。洛天远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行了,放本太傅下来。”
言语清晰,哪里还有半点醉酒之态。
莫湛找了一处屋顶,撒开他的手。
两人皆仔细整理自己的衣袍,拍了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莫湛道“:太傅今日进宫,只是为了吃个饭?”
科举这两日,除了考生,其余人都不得入宫,洛天远倒好,不仅自己入宫,还带了洛潋竹。
洛天远无辜,他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他道“:左丞相说什么呢,潋竹是准太子妃,我带她进宫陪圣上圣后用饭,这也没什么。”
不说?不说也好。
正好,他来了,他们两个还有一笔账没清算。
他那个傻徒弟肖战,因为这洛家姑娘还有自己的皇子身份,忌这忌那。把自己搞成那副清瘦模样。这一切,都来源于洛天远。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就在费至行举办宴席的前一晚,洛天远就悄然进宫,论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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