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年丝丝毫无难处的取出玉佩与换好衣服稍微易容后的叶小年在地牢前汇合。“玉佩我带来了。”年丝丝看着侍女打扮的叶小年说道,“你就跟在我身后,虽已易容,但仍要注意低头,里面那些叔叔伯伯的都不是等闲人物,又都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可千万小心别被他们认出来了。”“知道了娘,我一定会小心的。况且我这个易容是我师傅亲传,自不会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叶小年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确保易容的万无一失。年丝丝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帮她是对是错,可一想到之前对女儿的愧疚,还是压下了那异样的心理。二人来到地牢,验证过玉佩后便被放行,来到内里,年丝丝借口道:“我此时来,正是接了我父亲年寒江的密令,说是这钟再期毕竟是他傲龙山庄的暗卫队首领,哪怕是到了我们侯府,在一切还没有下定论的时候,还是要好好照看,别一个不小心把人伤到了,所以我这接到信便赶了过来,哪怕他此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好及时给他救治不是。”一行人听到年丝丝说的话,无不心虚的低下头,想到之前几天对那男人施的那些刑罚,更是冷汗淋漓。叶小年也发现了身前人的异样,心里对钟再期的担心更甚。“可这毕竟是到了我们侯府,更是到了这地牢,哪有放人进去探视的道理。”头领打着哈哈道。年丝丝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职责在身,我都理解,但是老李啊,你也要体谅下我作为人女的苦衷啊,我爹年纪那么大了,这样的首领他下半辈子可能都培养不出来一个了,我不亲自去查看一番,怎么能让他老人家放心呢。”她转换话头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进了这地牢,自是不可能全身而退,我都懂,也不会过多责怪,我两互退一步,我又带着王爷的玉佩前来,你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被唤作老李的头领听了这番话,心里最后一丝抵抗便也没了,于是他笑嘻嘻道:“既如此,我等也不便再过多阻拦,烦请王妃自己走这一趟确认了。”言外之意就是只能进年丝丝一人,身后的侍女叶小年自然要留在外面。这与叶小年的打算背道而驰,碍于身份,她只能半垂着头焦急的等着年丝丝的反应。年丝丝到底也曾混迹江湖,很快想到对策道:“老李啊,你知道的,我一向是负责照顾王爷的,别人我是一向不理一向不管,哪怕这受了我爹的指示我也不好亲自去查看,我正是想到这一层才把我这贴身婢女小莲带过来了,她自小跟在我身边,倒是在医术上学会了些皮毛,她也是带着药来的,让她一个人进去,我们就在这外面等着,你看如何。”老李听完,面带打量的看着年丝丝身后的侍女,这女子虽面容看不太清楚,可这身量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这侍女我怎么一直没见过啊。”老李问道,眼神还是不住的往叶小年身上瞟。年丝丝道:“既是我院子里的人,便是一直在我那处不曾外出,老李你又久在这地牢,没有印象是肯定的,要是真有印象啊,岂不是让你我都陷入这风口浪尖吗。”说罢众人皆笑起来。话说到这里,老李也没有再阻拦的话头了,于是他让开一条路说道:“那便请这位小莲姑娘替王妃前去查看一番,此路进去,最深处的那间牢房就是他在的地方了。”叶小年从年丝丝身后走出来,端着药箱的她弯腰行礼后便压着心底涌上的期待,缓步走进了牢房深处。镇国侯府的地牢与傲龙山庄的不同,叶小年一路走来两边关着的囚犯们纷纷扑了上来,大叫着:“放我出去,我是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叶小年加快步伐,终于在这一片哀嚎声与血腥味下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像是优待囚犯一般,钟再期的牢房竟然没有上锁,叶小年很轻易的便开门进去,牢房内只有一根蜡烛点在桌子上,除了这个桌子外便只剩一张床摆在角落,床上趴着的正是三日不见的钟再期。叶小年放下药箱,小心的上前,只见男人脸朝墙壁深埋被间,身上的衣服竟还是完好的,叶小年踢掉鞋子,跪坐在他身边,抬手摸过他的脸颊,轻声唤道:“阿期,我来了。”钟再期本就没有睡沉,感到有人触摸他便转醒过来。“年年?”钟再期挣扎着从被间抬头,“你来了。”“是我,阿期,我来了,我终于来了,我答应了你的,可却晚了这么久。”叶小年内疚道。“不晚,只要你来了,就不晚。”钟再期说着撑着上半身躺到叶小年腿上,“年年为了救我又受累了。”叶小年摸着他的头发道:“不累的,累的是你,也不知道你这次有没有受伤,就是看你衣服这么完整,我只好脱下检查了。”说着正要去解开男人的衣服,便被他握住手。“正如你所说,衣服都是完好的,又怎会受伤呢,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与我说说话吧。”叶小年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只觉冰凉,她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仔细观察着,果然在他手心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针口,手指上也有些血洞,她惊呼:“他们果然对你施了针刑!你不让我检查伤口是不是因为身上还有很多别的伤口。”钟再期不语,只是无声的蹭蹭她的怀抱,竟像在撒娇。如此,叶小年再有抱怨也都咽下去了,她带来的药箱也无用的放在一边,自己则贪婪的享受着这与他相处的静谧时光。“阿期,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去。”“我信你。”“可你当时就不该承认自己真的杀//了人,害的我们现在这么被动,你啊你,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还泄恨般戳戳他的脸颊。“此事会有转机的,我承认了便是一个转机。”钟再期也把头动了动,方便她更好的惩罚他。“你说会有转机?”叶小年惊讶的开口,“若你承认了才有这个转机,我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应该快了。”他已进来三天,今日叶小年能进来看他,想必早已惊动那位,那么他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那位的到来,由他来给自己一个转机。只是这些他是不会与眼前的女孩说的。“你啊,总是这样,什么都藏在自己心里不与我分享,难道你不知道你以为的不告诉我是为了我不担心你,可却让我更加担心你啊你个笨蛋。”叶小年叹息道,“什么时候你能彻底把心中想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都与我分享,让我替你分担,那该多好啊。”“可你在我心中也只是个小姑娘啊,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在背负那么多家事的前提下又来替我担心呢。”他的小姑娘已经那般成熟,他只想她可以多肆意一些。“阿期,”叶小年亲昵道,“也只有你把我当孩子了。”二人温存还没多久,便看到年丝丝急匆匆的来到牢房前,急忙对二人说道:“年年,你快跟我走,你爹来了。”“什么?”叶小年惊的从床上起身,钟再期也随即起身坐起,“爹这个点不是应该歇下了吗,怎么会来这儿。”只有床上的男人,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来不及多说了,先躲在我身后赶紧出去再说。”年丝丝看着尤为焦急,许是从未背着叶夏言做过什么事,显得更加慌乱。倒是叶小年,有条不紊的提过药箱,又与钟再期匆忙告别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接你出去。”母女二人将将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轮椅声,二人俱知道,这是叶夏言到来的标志。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见叶夏言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了。“怎么,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第一次在这地牢碰到,岂有谁先走的道理。”叶夏言双手交握放在膝间,偏头向上看着二人。年丝丝局促的上前道:“夏言,我……”叶夏言一副了然的神情,道:“我知道的丝丝,以你的性子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肯定是有人拉着你各种撒娇求情才会如此的对吧。”“夏言……”年丝丝吞吞吐吐道,“是我不好,私自拿了你的玉佩,若真要责怪,便怪我一人吧。”“丝丝,”叶夏言略显不耐的出言打断,他目光转移到身后的叶小年身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伪装吗,为父打小怎么教育你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已经这么大了,还躲在自己娘亲身后,不觉得害臊吗。”话罢,叶小年磨蹭着走了出来,道:“爹,确实是我跟娘求情,让她替我想办法进地牢,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只是为了救地牢里的钟再期,还请爹,看在我,看在外公的面子上,能够重新审查此案。”“重查?钟再期已经承认了,还要如何重查?”说罢,叶夏言对着牢房内部扬声道,“男子汉大丈夫,都让我女儿替你这般冒险行事了,还要躲在里面不出来吗。”叶小年闻言倏地看向牢房门,下一瞬就看到钟再期从里面走了出来。“阿期。”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叶小年担心的唤出声,得到一个他让自己安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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