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月
超小超大

京城·盛中之衰

难道我要说是你以前追求过几夜的人吗?当然不可能,林雪月说道:“这我可不能说,一个大人物。”

她越是这番吊着别人胃口,就越是激起他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大人物?雪月认识什么大人物啊,我成天见你不是乐坊就是书屋,足不出户的!”元如秀疑惑。

“就差不多名字响亮一点吧!”林雪月说道,自打她知道顾清的身份后,就感觉她变得陌生起来。人们一口一个“顾小将军”,想必地位不会很低,“你们很想知道吗?”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林雪月微微一笑,道:“那就想着吧!”

京城,皇宫。

雪积金顶,似铺上一层柔软的白被褥。金顶下,金壁玉阶,泛着如临渊深潭的幽光,好不奢华。

大靖王朝一日比一日强盛,当今圣上却一日比一日气虚。

“今日塞北天戈顾将军之女顾清回京。”太子叶旭立在榻前,低头说道。

床榻上的老皇帝闷闷地咳嗽一声,虚弱道:“晓之没来?”

“仅顾小将军一人,带领近一旅伤残士兵。”

顾晓之与皇帝叶泽从小一块长大,前者比后者小了个几岁数。

顾家世代镇守塞北,为叶氏皇帝开疆扩土,虽挂着君臣的名号,私下叶泽还是把顾晓之当弟一般对待。

既然弟弟没来,弟弟的女儿来拜访,念及旧情,即使是阳寿将近,总得下一趟床给个面子。

屋内炭火散发着春日般的温热,以至于一开门,迎面而来的罡风就给老皇帝添了分凄凉、苍老,雪落发间,竟分不清这是白丝还是白雪。

见惯了塞北鹅毛大雪,再看京城的飘雪,莫名感觉到有点可爱。

顾清百般无聊地靠在明堂门前的柱上。“顾小将军,皇上来了!”一旁的下人提醒道。

顾清“哦”了一声,调理好呼吸,压制肩膀的疼痛,恭恭敬敬地走入殿堂。

因皇上身体不适,懈于上朝,底下文武百官也跟着偷懒。明亮宽敞的大殿,立着不过廖廖十余人。

若不是叶泽有个能干的儿子,若不是大靖到了叶泽手里已是盛世之巅,恐怕老皇帝在榻上躺个不久,就改朝换代了。

早些年听闻顾清虽身为女子,却比男子还晓勇,今再一见真容,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论谈吐举止还是军事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妙。

年龄越大,思想越容易放空,越来越不能集中。

待顾清禀报完近来塞北战况后,老皇帝才从幻想中悠悠转醒,恍惚且大度道:“既然如此,那顾小将军若有和需要,问太子便是。顺带替朕向令尊拜个年。”

叶旭和顾清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敢情这皇帝方才没在听吧!

见他俩这副表情,叶泽还良好地认为他们是在感激自己的宽宏大量,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离开明堂。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清看向叶旭,说道,“方才太子也都听到了,北蛮使了奇怪的法术,令靖军神魂颠倒、敌我不分,致使蛮子见机行事,重击靖军。”

狄蛮戎夷都有各自的信仰,也有中原所不知晓的上古法术。不过那都是野史里边记载的。

设想一个只在梦中出现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跑到现实中来。普通人反应一般都是惊愕,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不可相信。

叶旭也未觉得荒诞,顾清折兵,那顺着她的意思……“所以,顾小将军的意思是要兵?”

塞北靖军十万,顾晓之只分给了女儿五千。既然少,便要精。

五千士兵在顾清这个天纵奇才的手里养出五万士兵的战斗力。如今五千失两千,伤残五百,一下子折了大半。既然顾晓之不会再给兵,那是该回京向朝廷要兵。

“不是。”顾清说道,“手底下的一师军,足以。臣是是想请问太子,是否知道些精通北蛮巫术的人?”

街上那卖艺的算不?那些人可样样精通。叶旭第一个想到,但随即又打消念头。家国大事,不可含糊带过。

他摇头道:“目前没有。不过京中燕飞楼,虽是个花红柳绿之地,但不少江湖中人喜欢在那歇脚,交换情报。朝中没有精通北蛮巫术之人,江湖广大,形色各异人甚多,本领技艺五花八门,必有顾小将军所寻之人。”

顾清道谢,躬身退下。

叶旭也是有妻儿的男子,此刻见顾清,忽然切换到老父亲的人格,叫住顾清,问道:“顾小将军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你可有心仪之人?”

“多谢太子好意。只不过臣流着顾家的血,免不了吃风吃沙的命。若是哪家好儿郎娶了臣,怕是误了他一生。”

言下之意,我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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