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楼。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玉碗青瓷碰撞,如风吹铃般,叮铃作响。
舞姬衣袂偏飞,如莲花旋转。林雪月下箸飞快,风驰电擎,不吃白不吃,反正是花金栖安的银子。
桌席间坐了不少达官贵人,也有许多江湖人。
若是换做两年前,林雪月会兴致勃勃地靠近那些执剑走天涯的江湖人,听他们讲那快意恩仇。
江湖么,儿女情长纠葛,刀剑无影,是是非非。纵有风情千万般,无人携手共游,一个人,又有何乐趣?
嘴上说说,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沉在那无尽的遐想,倒不如认清点现实,多吃点饭。
“林姑娘,给。”金栖安一脸讨好地递给林雪月帕子。
“不必。”林雪月谢绝,自己掏出绣帕。
“哈哈!林姑娘真是个贴心人,不会麻烦他人。”
“……”林雪月无语,不欲与其多费口舌,与其余人一样,观赏着舞娘的舞姿。顺便再看一下,这坐席间,会不会有顾清的身影。
“好!”林雪月听闻一声惊呼,四下望去,却寻不着声音的主人,“就那个舞娘,很快就会坠台断腿!”
燕飞楼虽载歌载舞,乐声覆盖人语,人们选择性地忽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却仍有人不满道:“都快过年了,哪个混蛋……”
那人哽住,因为那个正在表演敦煌飞天的舞娘,手中绸缎分裂,如玉坠落地,从半空中坠下,又滚下台阶。
玉般的身姿起了淤青,双腿以一种不可能的曲度弯折,不住痛苦呻/吟。
楼内骤然寂静,人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那个面貌不足八岁的女童。
不知谁说了一句“诅咒”,人群立马沸腾,迅速给女童空出一个圆圈。
这下林雪月看清那个女童了,一条黑布蒙住双眼,头发花白无黑墨,身着打扮不似大靖人。
在一片惊恐的目光中,林雪月好奇的眼神就显得格外独特。女童似有察觉,微微抬头,朝林雪月方向露出一个乖戾的笑容。
这笑得……有点邪魅,还有点像老妖婆……林雪月想着。
一旁元如秀和严丹婷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她对我们笑了……会不会待会出门就被马车撞啊……”元如秀不安道。
“你、你别这样说啊!有金大哥护着我们、你说是不是啊?金大哥?”严丹婷看向金栖安,见他用手来回摩挲着下巴,心底龌龊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为了迎合气氛,林雪月也缩了起来,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女童看不见,却能凭借他人的气息以及万物之声进行预判,周围人很怕她啊!
她呵呵笑道:“既然各位都那么怕我,那也就不留在这了!”说着,就拿起一旁的大包裹背在身上,在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走出燕飞楼,还不忘回首一笑,“差点忘了,姑奶奶我得留个名!”
说罢,屈指在门上潇洒写下“木桑到此一游”,还不忘将尖锐指甲上的木屑吹干净。
“完了完了,燕飞楼被她下了咒语,明儿就除夕了,炮竹能不能驱散这邪门的东西呢?”林雪月打趣道。
众人听着林雪月语气中的笑意,以元如秀为首,道:“那可是诅咒啊!容不得你开玩笑。”
林雪月微微歪头,乖巧道:“是吗?那我下次注意点喽!”
元如秀和严丹婷被她恶心到了。
反观林雪月,甚是满意。她不能像林母说的那般“今日听明日忘”,实属抱歉,你说了林妍坏话,只要我不觉得恶心,恶心的就是你。
姑娘我心胸宽广,明早一起来就又是新的一日,留在昨日的只有对方。
金栖安并不能看出三个女孩私底下涌起的浪潮,道:“天色也不早了,也是被这个丫头扫了这等兴致。今夜你们谁想和我一起?”说着,目光游离到林雪月身姿上。
“在下还要回去看书,就不打扰各位云雨了,告辞。”林雪月说着,飞快逃离燕飞楼。
京城没有宵禁,夜色笼罩,长明街依旧灯火通明,如一条发光的龙蛇,从皇宫蜿蜒到城门。
“咻——小姑娘!”伴随着一声口哨,优美低沉的男音传至林雪月双耳。
她加快了步伐。路径一条昏暗的小巷,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拽进。
“咋子就不理我?”来人在林雪月身上嗅一遍,恍然道,“怪不得,原来心里有人了。”
看清对方后,林雪月吃了一惊,道:“你是男的?”
木桑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恢复原声,道:“不是,平日里学着无聊,一些雕虫小技,骗骗姑娘的。”
她感觉林雪月警惕的眼神,道:“姑娘你放心,我快八十啦!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今晚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林雪月没由来的烦闷,道:“既然这样,那老奶奶早些睡吧!”言毕,就要离去。
木桑也未阻拦,任她推开自己。
“分明感觉你对我很好奇,咋就不多问些?难道我感觉错了?”木桑一人在暗巷内纳闷,喃喃道。
踏悠: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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