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逸轩也偏头去看那小小的、不知严寒的雪团子,只见它此时已初步展现出优良的捕猎技巧,正追着一根棕黄相间的翎羽在台阶上跳来跳去。不知不觉间,雪团子被慢慢地引到了廊檐下,但它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的陷阱,刚抓住那根翎羽,用嘴里刚长出的奶牙抱着咬了几下,就被一只手捏住后脖颈拎起。
“我觉得百里姑娘说得对,这小家伙太蠢了。”与百里归雪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站在廊檐下,将翎羽从小白的口中夺下,然后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肩头,随即收起了绑着翎羽的细绳。小白伸爪扒拉着他身后垂下来的天青色发带,偶尔爪子不小心勾弄到了他的头发,他也没有生气。
“钟离二公子,你也来了呀。”归雪看着他,似乎还挺惊讶的表情,毕竟她这里可没有什么吸引钟离逸尘的存在。
“怎么,我不能来吗?母亲多做了些春饼,刚做好的最好吃,你们快来洗洗手吃吧。”钟离逸尘颇有点年轻气盛之态,看着庭院中略微年长于自己的两位,微微一哂道,“反倒是你们,多大人了,还玩堆雪人。”
“无论多大,都可以保有一颗童心。”百里归雪对这故作老成的少年无语得很,决定看在丞相夫人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拍了拍手中的雪,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时表情一瞬欣喜起来,“就叫素裹儿吧,这样听起来可爱一点。”
“对不对呀,素裹儿。”归雪说着从逸尘肩头抱下小猫,从逸尘身边擦肩而过,却始终没看他一眼,而是轻点着手中猫咪粉色小巧的鼻头轻笑着问它。小猫在她手心可爱地“喵喵”叫着回应她,像是听懂了一般。
逸尘暗暗咋舌:这小心眼的家伙。
逸轩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告诉他:你还不知道归雪的性子吗?
两兄弟相视一眼,皆是无奈地一笑。
而百里归雪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便问:“你们两个在笑什么呢?”
“啊,你问他。”钟离逸尘丢下这句话,便远远逃开。
反应慢了一拍的逸轩迎着归雪好奇的目光,无奈地笑起来。
“没什么,母亲做的春饼还是趁热最好吃,一起尝点吧。”
“唔,好啊。”
但是不到一年,一场大火,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沈行衣记得,自己半月前还和钟离逸轩约着明年元宵逛花灯,比一比谁能猜对更多的灯谜。
但是,只不过才半个月,当时的少年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
他走出停尸房,抬起头来,天空万里无云,湛蓝的天幕好似水洗一般。他感觉到一股眩晕,在九月的末尾,气候温暖宜人,他的胸口却闷得喘不上气来。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令他有呕吐的冲动。
“十三具尸体,表面都烧焦了,只能通过骨头判断大致的年龄。有两具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最大,应该是钟离大人夫妇,还有一具年纪最小的,应该就是家中的大公子……”
不远处的廊下传来仵作的声音,他转身沿着另一条长廊走去。但没有走几步路,他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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