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中间连接一处小院子,一墙之隔,一袭白衣的少女站在那里,脸色几乎和她的衣服一样白。原本对方的身上的衣服就一直以白色为主,以前只觉得素雅,现在却觉得过于哀伤。
沈行衣记得对方的名字,百里归雪。
他记得,钟离逸尘曾经问他,如果一个人总是偷偷写另一个人的名字,是为什么。
他当时的回答是,要么是被欠了很多钱,要么就是很喜欢这个人。
当时钟离逸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当时在院子里坐着的百里归雪,又看向走进屋子里拿琴谱的钟离逸轩。
当时,他就明白了过来,也跟着看向逸轩。
逸轩:“你们看我干什么?”
逸尘盯着逸轩开口:“最近百里姑娘来得似乎太勤快了。”
“是啊,”他也跟着说,“之前我送你的琴谱,你明明没怎么看就收起来了。”
“啊,那是因为百里姑娘……”逸轩下意识解释。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他想自己此时的笑容一定有三分揶揄,毕竟对方欲盖弥彰的表现看起来太不成熟了,让他实在忍不住调侃的心思。
逸尘面无表情地揭短:“都过了这么久,你还叫她百里姑娘,大哥你好逊啊。”
钟离逸轩哑口无言。
现在,沈行衣看着眼前的百里归雪,霎时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争执声。
“钟离,你现在应该卧床休息,即使你来这里,也没有任何用!”
说话的人显然脾气有些急躁,大嗓门几乎破音。
沈行衣记得这个声音,是皇甫将军的独子皇甫慕风的声音。说来也是缘分,皇甫慕风和他们也算是同窗,只不过对方的志向实不在此,书读得平平,但和钟离逸尘却成了好朋友。
虽然依他所见,只不过是皇甫慕风将每次都读书读得忘了时间的钟离逸尘拉出去玩而已。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来也没有用?”
另一个声音对于沈行衣而言就耳熟很多,那个声音中句句都透着疑惑、迷茫,还有一点无助。
“难道他们都……”这场大火中唯一幸免于难的钟离逸尘,声音陡然变得冷硬起来,“你让开,我要亲眼去看!”
沈行衣转过身去看走廊的另一头,这句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就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拐杖也掉落在了地上。
“请你节哀,伯父伯母,还有你大哥他们都……”身着玄青色衣服的少年将钟离逸尘扶起来,语气充满了不忍,“火势太大了,将你们家几乎烧光,尸体表面变形,完全认不出来生前的模样,所以你去了也肯定认不出来。”
“跟我回去吧,钟离,你再妄动你的腿,就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少年苦口婆心地劝着,看起来他相当不擅长安慰人,短短几句话便急得满头大汗。
沈行衣的目光移到钟离逸尘的脚上,这才注意到对方连鞋子都没有穿,袜子完全脏了,好像还隐隐沾上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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