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冷着脸从酒楼出来,二话没说翻身上马。花彦跟在她身后,低声问:“主子,您还去吗?”
花意想到这儿就牙痒痒,说:“去啊,怎么不去。美人嘛,总督我也很爱啊。”
花彦咋舌:“……”你刚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花意刚开始说的什么呢?她说,她爱千金不爱美人,还说懒得跑那么远,要趁机去白头山休几天假,让春生直接去把海棠了结掉。
花彦想:女人还真是善变。
花意拍马朝南门走,花彦跟在后头,来不及再诽腹,说:“总督,春生昨夜就出发了,您现在赶去博城怕人已经凉了。”
花意回头,疑惑道:“我何时吩咐他去了?”
花彦满头黑线,说:“昨晚,您说不想去博城,让春生找人帮您跑一趟。”
花彦看着花意恍然大悟的表情,痛心疾首道:“春生他亲自去了,昨晚就走了。”
“走那么急干嘛?”花意心虚的嘟囔道。
花彦:“……”还不是您说要我们办事利落点。
“完了!”花意拍马,往前几步说:“赶紧去御林军校场,用关中的千里传信鸽给那家伙发令。”
花彦说:“那是专发紧要军情的,不好用那个吧。”
花意回头用诛邪拍花彦的屁股,理直气壮的说:“不用那个,谁能赶上春生的赤疾?”
赤疾是春生的马,来自益州和关中配出来的马,速度极快。暗卫们都用这种配出来的马,为的是兵贵神速。
花彦点点头,又问:“主子不杀海棠,那岂不是要和禁军分庭抗礼?”他刚刚在门外可听见了,花意要把那姑娘的人头冰镇回来。
“啧!”花意转头不耐道:“就你话多?冰块不贵吗?总督我有买得起冰块的钱?活着带回来,我自有安排,她现在可值钱了。”
花彦怕花意下一秒就用诛邪拍他的马屁,那突然窜出去风驰电掣的感觉——不太妙啊。他朝花意抱拳,然后自觉的先一步跑出去。
花意刚想举起的诛邪落了空,用舌头顶顶脸蛋,笑一声说:“变了,变了,这家伙。”
花意不管怎么烦心,总之白头山的休假那是手到擒来了。她泡在温泉里,看着前几日的初雪还没化,压着那一簇簇青竹,舒爽的想:“管他呢,活着还是死了就看那姑娘的命了。”
博城——
海棠及时收了京都来的信,已经化作良家妇女,找了死替代她在聚仙楼引人注意。
是夜,海棠沐浴后批了衣站在院中赏月。
皓月高悬,江浪袭夜。和春江是个好地方,尤其每年花神节时,满江都是祈愿灯。
现在已经立冬,和春江除了几盏明灭的渔火就只剩无边的黑夜。
京都凶险,海棠深知却仍要去赴一场约。那是九岁时的葬父之约,海棠那时还不叫海棠,叫小月牙。她是随父亲走大江南北卖艺的,那一年他父亲从关中害了疫病,待走到南州时才病发。沿路官洲没有想收留他们的,她拿着那通关文书却活的像个丧家之犬,世界之大却没有能让他们容身的地方。
那年冬天太难熬了,南州不下雪尽下雨,他父亲关节生疼又害了疫病,渐渐不能自理。小月牙就拿一个破木板拉着她父亲在南州三城游荡,只为找个容身之地。
她辗转三城,在走到博城时她父亲还是死了。小月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无能,连到死都没能为她父亲挣到一口棺材,硬是让这个护了她大半辈子的男人泡在雨水积成的泥沟里泡烂了。
后来,她拉着父亲的尸体来到了和春江边,江水不会嫌弃这两个可怜人,总能接受他们吧。
“和春江太凉了,我想你父亲并不想躺在那里。”江眉穿着布衣却难掩姿色,站在那里就像江里走出来的女神。
“他没得选。”小月牙说。
江眉难得露出怜悯的表情,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她说:“我帮你安葬你父亲,你把你的命交给我,干不干?”
小月牙看着这个漂亮的女神,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反正也是打算死的,这么看来这个条件是她赚了。
小月牙露出天真一笑,说:“好啊,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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