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上元佳节,这一日,街上人满为患,沈文清早早陪着李嬷夫去了皇城外的南山寺祈福。
南山寺是个皇家寺院,不过初一十五却允许平民来进香的,院内香火旺盛,有浓浓的焚香味和几百年的老松树,多了几分遗世独立和深远悠长的宁静。
沈文清端端正正坐在案桌上抄佛经,鼻低传来阵阵幽香,远处是是幽幽的钟声,墨竹坐在旁边研磨,不停地瞅着外面,神情有些雀跃。想来是这段日子呆闷了。
“墨竹,你出去要点素斋吧”
“艾,好嘞,少爷”墨竹一脸兴奋,急匆匆而去。
沈文清摇了摇头,这墨竹还真没什么定性,像个孩子,孩子...自己不也是个孩子么?沈文清写字的手顿了顿。
“妻主.....妻主求求你,不要走....”窗外传来男子的哀求声。
“碰”“哼,放手”女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和气愤。
“呜呜呜”只剩下男子一人的呜咽之声。
沈文清有些坐立难安,那个女人好像走了,那个男子哭得真可怜,我要不要出去看看.....可是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呀,心里想着又坐到了桌前。
“呀”结果一大滴墨汁落在纸上,哎,沈文清叹气,这张白写了。
转身开了门,只见一个男子背身坐在地上伤心地哭泣,沈文清想了想,还是上前拍了拍那男子肩。
“你没事吧?”沈文清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啊?”那男子仿佛没注意到人,脸色被吓得惨白惨白的。
“你怎么了?”
“我...我”男子神色凄凄,捏着帕子只顾沾眼角的泪。
沈文清有些不忍,伸手扶着男子站了起来。那男子看起二十五六,梳着已婚的发辫,脸色有暗黄,怕是忧思太深或是内里郁积了不少病吧。
真是个可怜人呐......
原来那男子是附近镇子里的人,今日和妻主一起来进香,哪知两人却为一些小事吵了起来,女子一气之下就把男子扔下走了。
男子哭哭泣泣说自己妻主平时待自己有多好多好,只是一生气起来就没了耐心,请求沈文清一定帮他写封信。沈文清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只是那信的内容,却让沈文清面红耳赤,这也太肉麻了,不过看男子神情不变,想来是他想差了,两人的感情根本就很好嘛...
不过那个男子也唤作“青儿”,却是青青草的青。男子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去了,沈文清却有些多愁善感,那个男子一定非常敬爱自己妻主..
还好墨竹回来了,带了美味得斋饭,沈文清不好的情绪又被治愈了。
住在寺院的日子,一晃过去了,对别人来说是折磨,但对沈文清来说,却是难得享受和舒适。
沈文清每天就是早上起来和师傅一起做早课,下午煮点清茶,抄点佛经,而李奶爹则是听净空大师讲解佛法,同师傅们一起念经、祈福。
这日,城外大雪飘飞的官道,一行穿黑衣劲装的人骑马急冲冲而来,到了路口,开头的人却停了下来。
没到一会,路的那头出现了哒哒的马蹄声,近了,马上的人翻身下马,跪在雪地。
“将军,李奶爹带了少主君去南山寺祈福了”
“嗯,去南山寺”马上的莫雁南挥了挥马鞭,示意人下去。调转马头,奔着另一个官道疾驰而去,清冷的路上,只留下一溜马蹄印。
莫雁南几日前,忽然被女皇陛下召入宫中,接到一个神秘诏令,离开了都城。马上的莫雁南脸上表情淡淡,半截的黑布蒙住了脸,披风上已落下厚厚的一层雪,两边的头发濡湿,连眉毛上都结出一点冰晶。
皇宫,御书房。
欧阳明珠手捻开一张纸条,快速看了一遍,啧,发出一声嗤笑,“锦州”白净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把纸条放在熏笼烧个一干二净。
“莫雁南呢?回京了没?”欧阳明珠靠在椅子上,手拨弄着茶杯。
声落,黑影一闪,黑影附在欧阳明珠身旁悄声地说了几句。
欧阳明珠的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刚要说什么,殿门外却传来吵嚷声。
“什么人?巧喜”欧阳明珠扬声,声音中透出几分威严,身后的暗卫识趣退下。
巧喜一路小脚跑来,脸上惶恐,“陛下,是落云殿的小桂子,新人不懂事,奴才已经让人杖二十教训了”
“又怎么了?”欧阳明珠捡起一份奏折,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巧喜赶紧换上热茶,脸上苦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就是沈贵君病得有点重....”欧阳明珠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巧喜。
巧喜被盯得直擦汗,“这个月内务府好像克扣了落云殿的供暖的碳,新来的奴才.....”
“啪”“混账”欧阳明珠气得拍桌子,这些奴才简直无法无天了。
“陛下息怒”巧喜赶紧跪下,像这种事皇宫里多得数不胜数,都与陛下的恩宠息息相关,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云殿的那位也是个倔人,从不为这些小事向陛下抱怨,结果这内务府越来越过分,这次怕是沈贵君病了,身边的新人不懂事,嚷嚷到御书房来了。
“去传孤的旨意,把安福给我杖三十,其他奴才一律杖二十,如果再有下次,告诉安福他的脑袋就不要要了”安福内务府大总管,王夫的心腹之臣,平时为人嚣张,谁也不放在眼里,就是巧喜也在跟前吃了好几次瘪。
“是,奴才遵旨”巧喜赶紧退出去宣旨,安福呀安福,让你狗眼看人低,这次倒大霉了吧,呸,活该,巧喜心里偷偷地乐呵着。
欧阳明珠郁闷地翻了翻奏折,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她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算了,还是去看看他吧。
欧阳明珠站了起来,张嘴喊了人,往落云殿走去,欧阳明珠绝不承认是她内疚了,如果不是她那天晚上拉着他在花园里厮混,他伤寒应该早好了吧,应该不会一拖了再拖。不对,唔,谁让他那晚上不要脸的勾引她,否则她怎么会.....哼,一定是那晚上他穿得那件紫色袍子太诱人了,所以她才会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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