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汪怀裕回来得晚了,白妙凝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再睁眼时,却是在苏府的祠堂里。
“梅蕊,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的女儿?”白容枝一袭白衣,尖尖的鹅蛋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显然还没从苏穆战死沙场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眼下她正抱着她与苏穆唯一的后人。找到袖子尚且干净的一块擦了擦女儿脸上的脏污,又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白容枝用自己的脸紧贴着婴儿的脸,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不对劲!她娘亲不是去世多年了吗?白妙凝看着眼前这一幕,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没有醒来。她还出着神,面前的吴梅蕊确已上前凑近了白容枝。
“大嫂,苏驰他想做什么,我是拦不住的。”吴梅蕊脸上挂着笑,眼神冰冷地看向楚楚可怜的白容枝。
如此姿色,难怪苏驰不惜构陷长兄也要得到她。
以往苏穆在时,白容枝的美貌就是苏家权势最华丽的装点。现在无人庇佑了,那这份美貌就成了原罪,能逼死她自己和白妙凝的原罪。
“看在昔日苏驰要将你休弃时,我保下你的份上,求求你,劝苏驰放过我和我的女儿吧。”两日未沾水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心上的痛却比身体的不适更令白容枝喘不过气来。
不提这事便罢,一提这事吴梅蕊就想起自己当日的低贱卑微。精明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了几圈,吴氏蹲下身,“大嫂当真想救你女儿吗?”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白容枝还是坚定地点头,“当然。”
“你疯了!”听完吴梅蕊附在她耳边的话,白容枝惊恐地推开她,抱着女儿往后缩了缩。
“呵呵呵~哪里是我疯了呀,大嫂,是你的小叔子不肯放过你,我也没法子呀。苏驰可说了,最迟明晚,要是见不到大嫂你在他房中,他可就要把你女儿卖到媚香楼去,当个小女表子了哈哈哈哈......”
吴梅蕊已经带着一干仆妇浩浩荡荡的出了门,只留下白容枝抱着女儿坐在原地,绝望地看向桌上刚打好的牌位。
白妙凝眼睛酸酸胀胀的,想要伸出手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不能碰到她。突然画面一闪,白妙凝来到了黎谷。
“二小姐,求您放过我家小姐吧!非杏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了......那湖水尚未完全化冰,我家小姐会被活活冻死的呀......非杏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奶声奶气地磕着头,看模样最多不过六七岁,撑在地上的手却满是冻疮与伤痕。
是非杏!白妙凝反应过来,这正是自己刚六岁的时候。
她的不远处是一面湖泊,一个同样年纪的丫头手持木棒,准备等湖中的人一触岸就把她按下去。尚有些浮冰的湖面已经平静无波了。
在她面前被称作二小姐的女孩蹬着鹿皮靴,手里拿着小牛皮鞭,轻蔑地看着她:“哼!冻死了才好呢,她克死了她的爹娘,本来就不该活着!你要是再敢开口,哼哼,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白妙凝扑上去,想要护住瘦弱不堪的她,但无奈鞭子还是穿过她的身体,将非杏的脊背打的血肉模糊。
见她不会下令放过白妙凝了,非杏眼里一片死灰,挣扎着想湖边爬去。
立在湖边观察的茉儿却突然扔下木棒,“不好了二小姐,湖里没动静了!”
“啊?她不会真死了吧?”苏婉儿当然不是担心白妙凝,而是怕自己背上人命。“那怎么办啊茉儿,我不会、不会被抓起来吧......”
“别说了二小姐,我们今天可没出过门,还是先跑回去吧。”茉儿牵起苏婉儿的手,拉着她就跑。
见主仆二人已经走远了,非杏顾不得疼,爬起来抹抹泪,急忙回到草屋里找长的棍子,生怕迟了一步就再也救不起白妙凝了。
白妙凝别开脸,不忍再看,可这个梦境偏偏不让她如愿。
“荷姨,我家小姐出事了,她流了好多血呜呜呜......”非杏找到在山间采药的白荷衣,拽住她衣袖的干瘦手臂沾了些泥土,不住地颤抖着。
白荷衣将手中的药锄往背篓里一扔,掏出袖中的帕子给非杏擦着泪,安慰道:“你别急别急,我这就跟你回去。”
白妙凝注视着荷姨明显年轻些的面容,自觉地跟着她们飘回了木屋。
木屋里躺在床上的少女小脸煞白,形状姣好的菱唇被整齐的牙齿咬出了血印,但常年的经历让她习惯性的不叫痛。即便腹中痛如刀绞,也不肯发出一丝痛叫。
只有围观的人能感受到她理智的岌岌可危。
白荷衣掀开被子一看,心里有了把握,“非杏别急,小小姐她只是月事来了而已。”
非杏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连忙追问道:“可我第一次来月事也不怎么痛啊,怎么我家小姐就这么、这么......”
看了眼痛得发抖的白妙凝,白荷衣知道她能听见,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告诉她们:“小小姐年幼时受了寒,饮食上也亏待了,宫寒体虚不说,因为当时救治不及时,寒气入了体,以后子嗣福缘怕是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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