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凉亭,由一架九曲十八弯的小桥连着,轻巧地坐落在莲塘中央。凉亭上有一匾,写着两个虬劲的大字“寒练”。
亭中两人,左侧一名中年男子,圆脸,白白净净,穿一件浅灰色夹纱长袍,此人是振威将军府的管家禄仝,人称禄曹长。
他对面的男子年青得多,20上下,一身浅黄色夏衫,正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南廷爻。
禄仝:寒练,一个小亭子而已,起这么个名字,杀气太重。
#南廷爻(微微一笑)有杀心,自然看什么都带杀气。像我这种生性平淡又谦和的,刀放在面前,都体会不到杀气二字。
禄仝:(不禁失笑)你?平淡又谦和?任怀,我见过把狗屎夸成花儿的,还没见过你这么……
年轻男子抬眼看向他,他生生咽回了后半句话,想了想,终究心有不甘,
禄仝:你带兵上阵的时候,15岁,你爹让你跟着去见见世面,历练一下,没指望你真的上阵杀敌,将军府也不指望着你去冲锋陷阵,无非是给你添点履历的意思。你倒好,二话不说,带着5000骑兵就摸人家城里去了,大将首级提回来俩,这当然是首功一件,可是你还屠了人家的城!城里的河水,整整一月才褪去血色。你这叫平淡又谦和?
南廷爻:我只屠了一城而已,已经很平淡谦和了。倒是禄曹长你,如今城里不太平,让你去查,你查了多少日子了,连个回信都没有,我的饭碗这么好端的吗?
禄仝:城里的事,头绪太多,以至于全无头绪。现今公子手上有了那个李清和,还怕查不出来?就别为难我了,您看,我最近为了查这些没头没脑的案子,人都瘦了。
年轻男子细细地打量了这禄曹长几眼,赞同地点头道
南廷爻:是瘦了,瘦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最重要的是,前几天眼见长出来的那几根胡子,好像又没了。一定是因为瘦了,胡子都没力气长了。
禄曹长大惊,即刻就想转身去找铜镜来照一照。一转念,终于没敢。
镇威将军府的二公子,那脾气,他是多少知道的。越是和你和声细气的说话,后面越有狠招,要是他都能和你开几句玩笑了,那你就可以回家自行准备后事了。
一时间,禄曹长心都凉了,他开始懊悔自己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叫二公子的字:任怀。
二公子的字,虽是明明白白的用着,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堂堂正正地叫出来。
目前看,禄曹长心里暗暗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二公子的爹--镇威将军南疏旌,二公子的娘--已经过世的夫人,二公子的姐姐--现今宣平帝的槿妃娘娘南廷什,大概只有这三个人可以喊“任怀”,连二公子那一母同胞的哥哥南廷烨,都好几次因为喊了这个字而被二公子追出去3条街。
那么,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喊出这两个字了。
思虑至此,禄曹长那两条腿好似突然撑不住他那圆滚滚的身子了,一侧身,就势在椅子边跪下了,那白白净净的面皮变得更加白净,
禄仝:二公子,老奴僭越了,二公子饶命。
南廷爻:僭越?从何说起啊。你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家兄弟几个,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吧。虽说你是个家奴,但这样有脸面的老奴才,合府上下,搜罗三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你经常数落数落我,那是对晚辈的提点,没毛病。
禄仝的身子都开始有点发抖了,却是半天不敢接话,少顷,
南廷爻:淳王府那边刚出了事,城里的形势务必要稳住,不管之前的事情是谁做的,在眼下这个当口上,谁再来杀人放火,就是和我虎幕为敌,我绝不放过。
禄仝:是,老奴明白,老奴马上去安排。务必要让城中清明安定。
南廷爻:还有,经常去芦坞看看,那个李清和,务必要让他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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