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戏班长和李耳烛忙得团团转,苏清身边就只剩祁青阳鞍前马后地。只是苏清也不大走动,其他人也被戏班长勒令不许扰着苏清,所以苏清身边也格外冷清。
祁青阳最近也在忙,只是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苏清午时睡下了,迷迷糊糊时,就能听见祁青阳起身离开的声音。
他不是不好奇,只是见着祁青阳肃清地向外步步生风地走,就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只是苏清半夜溜去祁青阳房里的事,还是叫戏班长发现了。
戏班长左看右看,两边哪个都骂不得,气得自己直咬牙。还是祁青阳主动解释苏清是为了梦魇,这才叫戏班长的气消下些去。
不过祁青阳确实买回许多许多的药膏与大把大把的补品,还有接连不断的变着样儿的怪味苦药,把苏清脸喝得都要皱巴了。
最初祁青阳拿零嘴哄着他喝,后来苦得实在难以下咽,苏清嗪着哭出的眼泪,皱着眉望着祁青阳,于是往后苦药少了很多。
但身上摸得药是半分不少,涂一次就要大半瓶,看得苏清直心疼。苏清又故技重施,不动声色地跟祁青阳使个娇,没想到第二天祁青阳买得更多了。
劝也劝不动,嘴上说着好,下次还是买。苏清就算心疼银子,也不能真拦着他不许上街,只能随他去了。
大概是京城的风水养人,暮秋之际,苏清的身子瞧着已经和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虽然苏清被戏班长管着不肯让他上台,即使苏清再三强调自己身子并无大碍。
苏清拗不过戏班长,坐在桌边出神:“天下人都看不起戏子,连着班主都是压榨着,期打的,没人在意的蜉蝣贱命。为何你还这般与我们?”
戏班长也坐到桌边:“我不知晓,我只知道我爹就是这么对你们的,也是这么教我的。再说,天下都看不起你们,若我也看不起,岂不悲哉。”
苏清没再问下去,戏班长也起了身。祁青阳也不知晓去了哪里,只有苏清在屋里长长久久地出神。
不过苏清确实没闲着,祁青阳和李耳烛一齐拉着他,乔装打扮去对家看戏。看到一半就开始大声点评,说这个角儿这里差了,那个角儿那里缺了,关键说得有理有据,实在反驳不得,直讲得台上的人儿手忙又脚乱,心乱如麻团。
也有人斥责他们不爱看便要离开,于是不等小厮来赶,几个人就拂袖而去。
一出门两人就笑做一团,细数这个人怎么红了脸,那个人怎么绊了脚,两人明明就四只眼睛,却把台上丑态看得一清二楚,两嘴那么一张一闭,又讲得活灵活现。
苏清也跟着觉着畅快,抿着嘴一齐乐。
乐完李耳烛状似不经意地提:“俺看见乾邹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现在哪里还上的了台,只管在后面打着杂。灰头土脸的,少不得被欺负。俺觉着,这就叫活该!”
苏清是记着这么一个人的,那日他被扫出门说得话他也都记得。原本这些都是不在意的,可当这处回忆被人蹑手蹑脚地揭开,轻柔地抚平被攥皱的折痕,还是会让人止不住地想要落泪。
春花秋月本不必牵连思绪,只是见者心中蕴思,被见者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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